建立,除了晏家人,便只有兵符能调动。
贺岁湮抿唇,眸子里带着深沉的黑色,沉默片刻他道:“无妨,我最大的敌人是贺夙沙。”
晏扶余拢了拢额前的碎发,颇为赞同的点头,“你说得对。”
贺夙沙是今上的第五子,是最早凭着战功封王的皇子,他是太子手中最锋利的刀,若要扳倒太子,必得先除掉他。
而从他掉入悬崖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了,太子府的人现在还在崖底找人。
那崖底是一条宽阔的河水,落崖之时他已身受重伤,落水之后就算不死也是昏迷从而会被水流冲至他处,尸首能不能找到都得另说。
“你以为仅凭你自己,能得到想要的吗?”晏扶余冷笑,“太子就算没了贺夙沙还有母族,你呢?”
后面的话她未说,可意思很明确,没了她,贺岁湮没有底牌同太子的母族斗。
贺岁湮自然听出她话中之意,他淡淡说回道:“你对我已经没有用处,甚至成了累赘,此时同你撇清关系,利大于弊。”
“看来这半月,朝堂之上没少有人因贺夙沙之事弹劾你。”
她站在四皇子这边不是秘密,而皇上这几个儿子不合也不是秘密,她在平城之外围杀南荣王这件事,要说跟贺岁湮没关系谁都不信。
更何况,围杀皇子乃是诛九族的重罪,但她却因为“免死金牌”活了下来,朝中各派必然不满,但是这种不满又不敢对肃帝宣泄,那贺岁湮便是被攻击的首要对象。
而若是贺岁湮杀了她,既能使朝中之人满意,又能顺势撇清同她的关系,按着当前的局势,即便是欲盖弥彰,也足以压下许多事。
毕竟朝中众人甚至肃帝共同的目的都是除了她。
想到这儿,晏扶余忽然觉得好笑,她何德何能,竟惹得这么多人都想杀她。
贺岁湮说:“杀了你,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说完,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匕首推到晏扶余眼前,“留份体面。”
晏扶余拿过匕首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底情绪不明,“四皇子考虑甚是周到,可我——”
“未必愿意!”
话还未彻底落,她手握匕首猛地朝贺岁湮刺去。
她自小习武,师傅除了自己的父亲还有荆南的许多将领,他们都是在战场厮杀磨砺出来的高手,因此她的一招一式不免沾了霸道的血腥气。
贺岁湮反应极快,起身的同时旋身躲开。
他虽然不是从小习武,但是后来十分刻苦,这些年下来,整个京都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见他躲开,晏扶余攻势更加猛烈,贺岁湮只是躲闪,两个人在打斗中逐渐偏离亭子。
亭外攒了一夜的积雪随着二人的对打卷了起来,伴随着冷风,形成了雪雾。
跟着贺岁湮来的中翊卫听到声音跑了进来,但是因为这二人武功都极高,他们有些插不上手,便只能干站着。
晏扶余反手握着匕首,只攻不守。贺岁湮找准时机,一掌劈在晏扶余的手腕。晏扶余手中力气一失,匕首下落,却在下一秒被她用另一只手接住,随后直接冲着贺岁湮的命门而去。
最后贺岁湮的手卡在了晏扶余的咽喉处,晏扶余的匕首也落在了贺岁湮的侧颈。
二人透过纷飞的雪花静静的注视着对方。
良久后,晏扶余微微偏头,只见她眼含笑意,朱唇微启。
“晏觉,杀出去。”
她的调子依旧懒散,说出的话却带着寒凉,那丝丝凉意缠在落雪中,落于人身,像是能浸入人的骨子里。
“是。”
随着话音落下,响起的是比之刚才还要激烈的打斗声。
贺岁湮微微皱眉。
晏扶余嘴角一勾,手中匕首转了角度,猛地刺入贺岁湮肩膀,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白雪地里。
贺岁湮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