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了笑,“这样的半夜时刻,确实让人困顿。在下想问问恩人为何此时出现在此地,有没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
“你又为何在此?”
不想回答的时候最好是把问题丢回去。
洛星河指向天空:“在下思及朝堂之事,睡不着便出来走走,欣赏月色。”
“我也一样。”云眠星听见些马蹄声,还是装作淡定的样子转身欲走。
洛星河笑了一声:“恩人,月色需要静赏,何故如此着急?”
寒光四起,云眠星暗骂了一声,她对洛星河好歹还存了一丝虽然不报恩但也不至于害她的幻想。
马蹄,银甲,大刀,壮汉。
云眠星心里打着算盘,还一边看向洛星河:“早听闻洛大人受圣上看中,也不用如此阵仗来留我赏月吧?”
“抱歉,留你的另有其人。”
云眠星的手按上刀柄:“还是算了。早知今日,或许我当初也不该给你行个方便。”
见她拔刀,周围寒光纷纷落下。
洛星河站在几步之外,眼神晦涩不明。
威远将军府中,唐允盛早起用冷水淋身,他平日里被布料遮住的皮肤满是伤痕。
待他擦干净了身上的水珠,便听见府中鸡鸣。
那是专门为他养的公鸡。
鸣叫三声后就会被杀掉当做当日的食物。
沐浴过后,他来到唐善渊的卧房外,守卫给他搜了身,确保没有带兵器锐物才放他进去请安。
唐善渊打着哈欠接见他。
烛火映照着两人的脸。
“父亲。”
“嗯,下去练功吧。”
只是要他每日到这里毕恭毕敬喊一句父亲,他就得在鸡鸣前起床,冷水沐浴。
唐允盛出门前停住了脚步,“父亲,今日我想见母亲。”
“滚。”
意料之内的话。
唐允盛没有应声,径直走了出去,身后便摔了一个茶盏。
“孽障,大清早的给我找晦气!”
他充耳不闻继续往前,唐善渊的怒吼传来:“你是翅膀硬了?!别忘了这里还是我唐善渊当家做主,永远轮不到你肆意妄为!”
六月的天亮得早些,云眠星赶在日出前逃到了一处湖边的窄巷中。
巷子了有些杂物,她胳膊受了伤,只匆匆找东西盖住了自己,然后摸出身上带的伤药上药包扎。
想着天亮后,施府的人发现自家公子施义自挖双眼躺在一滩呕吐物中,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书房被翻过的痕迹。
她前去施府不仅为了那个未完成的任务,也为了拿到一些焚余案的情报。
就是不知道那种半夜三更天洛星河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若他是一早埋伏,如何等她都办完事了才指使人来抓她呢?
云眠星闭上眼,适应着伤口传来的疼痛。
好一会儿后她才睁开,却透过杂物的缝隙和一双细长的眼睛对视了。
清晨的微光只照在这人露出的双眼上,云眠星觉着有些熟悉。她把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还勉强笑了笑。
那人点点头,扯过旁边的麻布盖住了缝隙,随后走远了。
云眠星也不敢真的相信这人,待恢复了些便准备换个地方修养再做计划。
只是还没爬出这堆破烂,她便想起了这人是谁。
是一年多以前她在金银街碰到的跟她拿了同一对耳饰,后面又跳湖被她救下的女子。
那时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女子果然是个练家子,刚才她都没有察觉她的脚步声。
一只手掀开杂物的一角,递到了云眠星跟前:“那些骑马拿刀的人已经被我支开,你可以出来回家了。”
手上依旧是一层茧子,看起来是惯常拿刀使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