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住持聊完,是不是就还是那样平常的一天?
父亲本就经常酗酒,母亲失踪后他更是疑神疑鬼认为母亲是抛下他们两个和别人私奔了,从此酒不离口,醉了便在村里发酒疯,没几年就撒手人寰。
谢思安失去双亲,村里的人平时也不待见他的父亲,又说着他母亲抛家弃子与人私奔,他便靠着秀才身份到熠州当了个教书先生。
他最终还是出去了那个山村。
谢思安并不相信母亲是父亲口中所说的那样,他想要找回她。
他怀疑到了白相寺住持身上,只是还没等他有查清真相的能力,那老头便也西去了。
再之后他在熠州摸爬滚打,学了些功夫傍身,机缘巧合认识了元莳,替他办事之余也有了机会调查当年的真相。
时至今日谢思安仍然觉得白相寺像一座巨大的牢笼。
不过现在的他不会再在这里迷路了,他清楚这里的每一处布置。
弘真强装着镇定在一处厢房内诵经修行。
谢思安推开门,语气平静:“劳烦弘真住持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需要和您了解。”
“不了,有事你们来这找我便是。”
弘真敲木鱼的频率显示出了他的慌乱。
谢思安垂眼盯着他头上的戒疤,他笑了一声,弘真不自觉抖了抖身子。
“既然弘真住持不想要这个体面,那谢某人只好帮你体面了。来人,带走。”
几个身强力壮的衙役上前,把弘真从蒲团上扯起,一人拿了比拇指还粗的麻绳给他绑了个结实。
谢思安踢了一脚木鱼,“哎,别忘了这个,拿回去给住持大人解闷。”
有衙役顺手拿过木鱼塞进弘真怀里。
弘真扭动着身子,不甘地大喊道:“谢思安,你当元莳的狗可也要想清楚,我是白相寺住持,你不看我住持的面子,也要看看白相寺的面子吧!我还是房家嫡系一脉,你们这样抓我走,以后在熠州可不好办事!”
“是么?”谢思安走过去,把麻绳绑得更结实了些,“弘真住持可说错了,谢某不过是知州府上的小门客罢了,拿的知州府的工钱,给知州大人办事。元莳只是我的前东家。还有呢,我觉得平时办事也没好办到哪里去。”
他拍拍弘真的肩膀:“谢某也是听命知州大人抓的您,还请弘真住持理解,到时候请房家高抬贵手,不要波及我这个小小的门客。”
一个衙役给弘真塞上麻布,让他安静了下来。
走出白相寺时,谢思安回头深深地看了眼这个破了一角的牢笼。
房师玄听闻白相寺二次爆炸,还使得正在寺内调查的柏奕江和一众人等受伤,也以此为由带走了弘真,当晚就携着好些珍贵药材去看望柏奕江。
然而知州府的人拦住了他。
房家成为熠州首富后房师玄还鲜少有吃闭门羹的时候,他塞银子给看门的人,让他们代为询问了好几次,柏奕江身边的人都回复不见任何人。
别无他法,房师玄让车夫驾车带他赶去了元宅。
元莳见房师玄夜访,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接待了他。
“……我想,你们年轻人毕竟感情更好,还请元老板帮忙让知州大人放了弘真住持。”
房师玄还是一副长辈的模样,元莳玩着新得的九连环玩具,只当没听见他说话。
“元小友?”
“什么?”元莳没解开九连环,随手把它放到了一边。
“元小友刚才可有听我讲话?”
元莳摇头:“晚上有些瞌睡了,还请房家主再说一遍,这次元某一定仔细听。”
房师玄压下心头的火,放低了些姿态说道:“希望元小友看在与房家有合作的份上,帮我去跟知州大人说一声,好让我把给知州大人特意寻的珍惜药材送进去。这个人情是房家欠的,日后元小友想要深入合作,我第一个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