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佛像扔了出去,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互相制约。
老宫女拽着柏奕如的头发,“该死不死的贱人,你当什么公主,呸,不过是个烂人生的,凭什么你是公主,老娘要天天刷恭桶,天天伺候屎尿。小时候怎么没把你掐死,你去死去死!给我下地狱,十八层地狱,拔舌,油锅……”
柏奕如本就生得不如同龄的孩子,对上这干力气活的老宫女一时半会儿奈她不何,只拼命没落得下风。
她也算是听出来了,这老妪长久在宫中,心里扭曲愤恨,今儿遇见她一人走的偏僻,想着拿她的命撒气。
毕竟是一个不被重视公主,没有比这更好更方便报复的对象了。
这深宫中,死了查不出来的,可不止一两个。
柏奕如回想着平日郢王教给她的体术,蓄力一滚,操过手边的瓷瓶,用了全身的力气朝老宫女头上砸去。
随着一声闷响,老宫女在地上哼气,嘴里还不依不饶辱骂着柏奕如。
柏奕如心中的最后一根弦在老宫女辱骂她那未曾见面过的母亲时断了。
她再次举起了破碎的瓶颈,血从老宫女的脖子里喷涌而出,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血可以喷那么高。
她拿着碎瓷片的手还在颤抖,突然身后的门边出现了一个影子。
柏奕如缓缓回头看去,竟然是周落。
“我杀人了,周落。”她小声道,心中有什么在呐喊,要破膛而出。
她在这皇宫里,亲手杀了一个宫女。
血和月光混到了一起,惨淡的月光染上了血色,变得刺目。
那老宫女仍睁着眼,嘴角流涎,显然死得很不甘心。
而柏奕如僵立着,似乎是在等待着身后人的审判。
“手伤到没有?”周落走过来,拿下她手中的瓷片,然后不顾她身上的血把她拥入怀中,“别怕,公主殿下,我不会说出去的,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今晚的事。我带你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回家。”
他们两个,从此共罪。
柏奕如看着天空,忽然觉得,淡黄色的月亮,其实是夜晚的太阳,是可以直视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