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 严恬这么一算辈分,秦主恩立时尴了个大尬。小时候就为这称呼,不知打了多少官司,如今又被旧事重提。 “倒也,倒也不必太过拘泥……”秦主恩讪讪道,遮掩地举筷夹菜,却不想一筷子伸进了旁边的干果盘里。他干咳一声,又讪讪地将筷子放下。 严恬见他这样,感觉颇为有趣,心中便知关于这事儿以前定出过什么故事。却也并不揪着不放,只强忍着笑继续说道:“这是其一。因这一点,我当时疑惑,便又细细看了平国公夫妻二人的生平,竟发现了另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情?” “平国公夫人陆氏竟是东静伯陆家的庶出女儿!大齐的一品公爵,勋贵世家之首,迎娶一位庶女作国公嫡妻……” “都说娶妻娶贤,若他二人两情相悦,平国公方庸本人又愿意,求娶个名门庶女当正妻也并不是不行。”秦主恩本身就不是个看重门第的,所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若是这样倒也能说得通。可还有更奇怪的。陆氏竟是运和十年嫁进国公府的,而相隔五年后,也就是当朝的永治三年方才得封一品国公夫人的诰命。 “运和十年时,当今太后娘娘尚为先帝的皇后,当今陛下时年九岁,而平国公算来已然年近三十!三十岁才娶正妻? “而且本朝有爵位的勋贵之家,给正妻请封诰命莫不是紧赶着时间。已婚者承爵,大多是承爵当天便上书朝廷为嫡妻请封。已承爵者大婚,也基本上是大婚后第二天便为新婚妻子请封。 “我记得我还对了一下平国公承爵的时间,是运和七年。也就是说运和十年陆氏嫁进平国府时,方庸已然承爵。可为何婚后未第一时间给陆氏请封?而是结婚五年方才给陆氏请了那国公夫人的一品诰命? “娶一个三等伯家的庶女为嫡妻。三十岁才婚配。婚后五年方才给妻子请封诰命……这桩桩件件皆看似琐碎小事,微不足道,可若把它们串连起来,却会发现平国公夫人陆氏绝非那么简单!” “你这么一说确实奇怪。”秦主恩曲指敲了敲桌面,“我听老人说,近两代平国公皆子嗣不丰。且他们家又非那清流文官,并不讲究什么先得了功名再成家。故而,这几代平国公娶妻都早,不过十六七岁便已然成家。可听你如此一说确实怪异。” “秦大哥自小生于京城,就不知道这代平国公年轻时的掌故?” “这你却问到了点子上。这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公侯世族,各家那些奇闻轶事鲜少有我不知道的。可你刚刚所说的那些我却半分未闻,甚至从不曾注意到过。按理说若真有这么多不合理之处,总应该会有那么一两个传言流出来。可平国公府除了我刚刚说的那个故事,竟再无半点传言,就像是……” “就像是被人有意抹去了似的?”严恬皱眉接口道。 “对!你说得不错。”秦主恩点头道,随后也跟着皱起眉头,“可,谁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抹去所有传言?且又有什么必要,去压制平国公府的这些传言呢……”。 “为什么压制我却不知。可什么人压制,倒能猜测一二。想来,定是比平国公府还要位高权重之人,否则是不管用的……那会不会是,太后娘娘?”严恬看向秦主恩。 “很有可能。”秦主恩点头,“我听我娘说过,外祖母的父亲和上一代平国公是亲兄弟。外祖母一岁多时家逢大难,父母双亡,于是便被当时尚无子嗣的老平国公夫妇收养。 “说来也巧,外祖母被收养的当年,老平国公夫人便怀了身孕。一家子立时欢天喜地,都将外祖母当成了福星。因此她老人家自幼长在平国公府里且极为受宠,被老平国公夫妇视为己出。 “现成的例子便是我外祖母出嫁时,老平国公夫妇给她置办的嫁妆是全京城除了宗室公主外最丰厚的了。当时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