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淋淋。查,查个水落石出,决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决不能!可阻力重重,先是苟书吏拉倒无人处提点,‘大人莫要再查,扔了死签,平了民愤罢了。大人才来不知其中利害,再查下去惊动京中,不光案子没法了,还得罪人。何家递话给大人,不用大人开口,事成后必有重谢。那是何家呀,大人斟酌。’
宋清平极为厌恶这权力掮客,市侩精明的书吏。还要讨价还价?人命关天难道是做生意?最可恶的是,他们竟然把关系触角伸到妻子这里,如此一来,哪里公正可言!
案子交到刑部,证据确凿,只等上峰发落。谁想,刑部竟批示‘事实清晰,速速销案’,简直是罔顾事实,草菅人命!要查,就要查,还百姓公道!郁闷之时,顶头望见范氏。她可是个辣燥货,必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躲着些吧。
“嫂嫂。”叫了人就要走,范氏偏不许他溜,拦住去路吵嚷起来
“呦,宋大人下公了。大人你跑什么,我能吃了你不成?想大人平日里坐堂、洒签、拿人,越发瞧不上我们泥腿子,好大的官威!我不跟你绕圈子,今儿来就是讨情的,你须得把这事压下去。成不成你给个话,日后亲戚做与不做只在乎你!”
汪氏捂着脸哭起来。
“我妹子给你生儿育女,做灶下婢,为你打发穷亲戚。我们汪家哪点子对不住你,敬你是座上宾。姑娘的嫁妆我们不提,总共两盘店子,还给了姑娘一处。平日里你们来吃喝都是小事,姑娘看着你喜欢,连块豆腐都要带回去。许给你后,顶着知县夫人的名头,过的还不如在家时。你对得起我们姑娘,对得起我们家吗?”
汪倩蓉见她缠住宋清平不放,扶着腰挺着肚拉住嫂子。
“嫂子休要再说,拿的东西,我立刻补了银钱只当我买的,以后再也不拿便是。如何排揎我丈夫,他是一县之主,凡事自有主张,咱们做妇人不问公门里的事。嫂子若还不解气,我以后不登门便是。爹娘年事已高,嫂子顾不上自有我们,不让嫂嫂吃辛苦。只是别盯住爷们,他衙门里烦累,咱们屋里说话。”
范氏一把甩开汪倩蓉,全不顾身子笨重,幸而宋清平眼疾手快赶紧扶住。范氏不依不饶,指着两口子一起骂。
“姑娘你也吹吹枕边风,你在家时到你出阁,我对你不好?还是你哥哥对你不好?今时就是他抬抬手的事,我在这脸都不要了,也不是为了我自家,为的是汪家,为你爹娘你哥哥!你终究姓汪,不能忘了根本。况你这盆水也没泼多远,怎地眼里心里除了你男人就没旁人了呢?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前儿生意又黄了,还不是因为得罪人了。这广陵府地界上,何家打个喷嚏,咱们都吹的没影儿,开罪不起呀!”
“还有你,我的宋大人,我的青天大老爷。满世界属你最清廉,你落得好名,你是官家老爷,可咱们谁跟你享过什么要过什么。不过是让你通融通融,你就翻脸不认!我们的事哪敢劳驾您,污了您的名声。大人以后做中堂做宰相不指望拉扯,不过是别带累我们。我们穷亲戚谁看得起,我们不想乘着青天大老爷的东风发财,只求大老爷上天别把咱们摔死。”
范氏挺身上前,步步相逼,穷追不舍:“那可是何家,惹了他们咱们家吃什么喝什么,张开嘴喝西北风么?人家京里头有人,求你手松松,行行好。赔钱了事,既然歹人捉住,何苦要查下去。何家承情,你也落得个人脉不是,偏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值得么?那么多做官的就你清正,就你廉明!”
汪倩蓉被骂的涕泗横流,哭的泣不成声。她嫂子出了名的泼辣,她又心疼宋清平的难处。知他最怕同妇人理论,秀才遇上兵,有理也难说。奈何她是嫂子,不想同她撕破脸,直哭的抽抽搭搭,肚子里胎动异常,宋清平无暇同范氏分辩,扶着妻子坐下。范氏闹够了,见她终究是孕妇,再有个好歹姓宋的好性也难保不饶她。
两口子一个哭一个劝,姓宋的三棍子打不出闷屁,竟无人搭理她。得,自讨没趣!
“丑话说在前头,别落得火星子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