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柳宝珠答的甚是响亮,得意之处目中无人;周玉汝噗嗤笑了,素扇掩面,咬着周玉簪的耳朵低语。
“只听闻新嫂子是先尚书大人的嫡女,家中竟还有这号人物;敢在咱们府上撒泼,看看这蠢物有多不知天高地厚!”
“凭你是谁,把棋子还来,咱们与你不相干!你铺你床,怎会撞尸撞到这里来,知道你顶撞的是谁吗?姑娘什么身份,别同她废话,她也配!”
柳宝珠在家中抢食习惯了,到了手中的东西断没有让出去的道理;所以到了高府,也是手脚不干净,爱藏东掖西的;一个劳什子也需兴师动众的要回去,可见小气。
“你怎知它是你的,你叫它它答应你?既是你的,如何到了我手上?写你名讳了?我撞我的尸,与你何干!瞧你狂的那样子,你家是皇宫大内,你也配跟我说话?我今儿来了就是客,这是你家的待客之仪?哼!人讲周家掉金叶子,没得让人笑话!”
“哦,原是我们的错;说了一通,想必口内焦燥,倒杯茶于你可好?”
“这才是正经,可巧我渴了。这一众人里,也就你还懂些事了……”
不是周玉汝拦住不许,海棠要上去和她拼命了。
花厅里自打柳宝珠走了,众人没了乐子,只说些客套话便觉的没闷闷的没意思;席面也到了收尾,刁妈妈被丫头叫走了,走时慌里慌张的,不知何事;高盼儿也找了个托词寻了出来,直往周彦邦的书房奔。书房只是一所小院,却也是正房厢房屋舍好几所;这里只在门楣上挂了红绸,其他一概从简;照壁天井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万福字花格棱子窗扇前种着几株芭蕉,嫩绿的蕉叶阳光下油亮亮;周彦邦果然不在,宽大书案并酸枝木嵌银圈椅,余下就是海海的书册;干净整洁,毫无冗杂;高盼儿一看便知这是周彦邦的作派,从前读书;他从来都有序,不似高鹏举,丢三落四扔的到处都是。只是多宝阁上荷叶盘子内摆着血多黄皮橘子引起了注意,随手拿起一个闻了闻,皮厚无味,不知何物。
“香橼,不能吃,若喜欢拿去玩吧!”
周彦邦回来了,声音在背后响起;高盼儿回眸,正对上周彦邦冷静的眼神;他今日穿了官服,红袍蟒褂,白板玉带;人又生的白静高大,加之面色沉如水,好一派威风,不怒而自威!不禁红了脸……
“明日是公子的好日子,咱们来给姐姐铺床;公子与姐姐真是福禄鸳鸯、天缘巧合……”
“有劳。”
“公子此去任上清减了,想是公务繁忙,没得让人心疼……”
“不妨。”
周彦邦今日一早便去敬祖祭总,祝词祷告,无非是告知祖上成人大事;后头凌平川和一众京中同寅也来拜会;中晌一众人并家中叔伯兄弟子侄齐聚一堂,无非是恭喜祝贺之词,多灌了些酒;酒量他是有的,架不住喝的有些急躁,现在只觉得头晕烦躁,口干舌燥;纵然干盼儿极尽媚态,却无心应付,只当她说几句话就走;想着晚间还要还席,变无心打发,将要喊人服侍喝水更衣。
“我来。”
玉手芊芊执壶,给周彦邦到了一小杯举到他面前。面若桃花,含羞带媚,娇怯可人;发髻似是要坠,一对珊瑚耳珰甚是醒目。
周彦邦此去任上,虽是初入官场;以他聪慧通达,早已人情练达;官场中人,少不得公私应酬,请客吃酒,必定偎红倚翠,乃至秦楼楚馆,狎妓买笑,风月调情;这些他都是见过经过的,乃至他自己也去过;不敢自称老手,也是颇为老道;加之公事上,升堂断案,兄弟阋墙,妻妾相争,大到侵淫掳掠,大案小情;上三流下九流,贩夫走卒,他哪个没见过;断过的官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烦谁说谎,他几句话便问出来了,到了高盼儿这里,一点心思,他早看透。
周彦邦望了她一眼,接过来一饮而尽,心下明了,只待她下面如何分辨。
“公子……”
未语人先羞,女儿家如此半羞半喜,婉转莺啼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