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庞涓思索了片刻:“好。”
“可是元帅不怕孙伯灵趁机逃走?”
庞涓轻蔑地笑了:“他双腿已废,还能跑到哪去?再说就算他逃走,他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再有人收留他了,除了听从我的,他只有死路一条。”
“是。”随从退了出去。
“禽先生,抱歉,是我的私事,让你见笑了。”
禽滑摆摆手表示不介意:“庞元帅,既然您今日还有事,我就不久留了,希望元帅能好好考虑田将军的请求。”
庞涓沉吟片刻,说:“等一下,禽先生,我带你去个地方。”
庞涓和禽滑站在牢房外。
“庞元帅带我前来此处,是何用意?”
庞涓指了指牢房里昏迷不醒的孙伯灵:“禽先生,你看到那个人了吗?”
“看到了,只是不知他是何人?”
“他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你们齐国人,更重要的是,他曾事事都要压我一头,当年,我和他一同师从鬼谷先生,我多番求鬼谷先生把孙子兵法传给我,鬼谷先生都推脱说没有,他却耍阴谋诡计,让鬼谷先生把孙子兵法传给了他。后来他到了魏国,更是用手段在大王面前占尽风头,嘴上说着要跟我同享富贵,暗地里却想把我的战功据为己有。我一直对他百般隐忍,他却变本加厉,直到我终于抓住了他的把柄,才让大王降罪于他,对他施以膑刑,又把他关进了牢里。”
禽滑沉默了片刻:“庞元帅让我见他,绝不仅仅是想让我听故事吧。”
庞涓阴笑了一声:“禽先生,你很聪明。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庞涓不会被轻易蒙蔽,不管是何人,如果想要凭一时的运气或阴谋诡计来占我的便宜,我绝不会心慈手软,想要用小利来收买我,用诡计来欺骗我,那么下场就是…”他指了指孙伯灵的方向。
傍晚,余怒未消的禽滑坐在宾舍中。
想起牢房中那个人的模样,他不禁心有戚戚,再想起庞涓的话,他更是气愤地攥紧了拳头。魏国仗着兵力强悍,竟对齐国如此羞辱…
等等!
庞涓之前说那个人叫孙伯灵,还有孙子兵法?
他想起他师从墨翟先生时,曾听墨翟先生说过,孙子兵法的原本已经被烧毁,但还有一个副本在鬼谷先生那里,也是世上唯一一部孙子兵法。鬼谷先生和墨翟先生是至交,曾对墨翟先生提起过,自己有个弟子名叫孙伯灵,是孙武的后代,智慧过人,又品行端正,在他教过的所有弟子中都是佼佼者,所以他有心将孙子兵法传给他。再加上庞涓说和他是同窗,年龄也对得上,由此推断,牢房里的那个人,多半就是这个孙伯灵了。
禽滑不禁叹惋,如此英才,却遭如此横祸。鬼谷先生看人想必不会有错,再看庞涓今日不可一世的模样,他也能猜出,庞涓多半是嫉妒孙伯灵,才捏造事实害他至此。如今,孙伯灵身已残,又陷于死牢,怕是再无建功立业的可能了,真是可惜了孙子兵法…
不过,若真如鬼谷先生所说,孙伯灵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再说他是齐国人,如果能想办法把他带回齐国,便是救他于水火之中,他必定感激不尽,尽力为母国效劳…
正想着,随从走了进来。
“禽先生,门外有人找你。”
禽滑皱了皱眉:“谁啊?”
“还是前日来找过你的那个后生,他执意要见你,还说自己是有才能的人,愿为齐国、为田将军效力。”
禽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样的人,田将军见得多了,十个里面有九个半都是没有真才实学还自以为是的草包。你告诉他,天色晚了,让他回去吧。”
“我已经告诉他了,可是他仍然不肯走,还说什么见不到禽先生他就不走这样的话。”
禽滑叹了口气:“真是难缠…”说着就打算让随从把那后生赶走。转念一想,今晚自己心情正郁结,不如见见这个人,若真有才能自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