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和自己睡着时的天色如出一辙,只是不知是不是同一个夜晚,但这些都已经毫无意义,她早已不在意时间。
她如今的活动范围就只限于床上,因为对暗卫强硬地塞药和食物,她的手脚许久之前就已经磨出了斑斑血痕,上面包裹着的纱布,应该是周君恒趁她睡着时派人给她坐的治疗。她看着白布,眼神颤抖,她根本不需要这些治疗……尝试着把两只手靠在一起,可无论从那个角度两只手最多只能从床榻上抬起半臂的高度,中间相隔整整一臂之宽,手脚也是同样,用尽全身的提起倒是可以把手靠到嘴上,只是被白布塞着的严实的嘴,根本咬不住纱布。
过了好一会儿,本就缺少能量的身体支撑不住这么持续的发力,杨婉妗瘫倒回床上,用仅剩的鼻子急促地喘息,她能感到身体在发颤,因为她饿了,前胸贴后背的饿,而想到这一点,她的喉咙顿时呜咽了两声,双目湿润。
自己还能感觉到饿,如此鲜明而痛苦的感觉在提醒她一个更加令人痛苦的现实,她还活着。
梦中忆起的往事,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遭遇如此疼痛和恐惧的事情,被火焰包围的感受在那一年之后,即便身上的伤都痊愈,它仍会频频产生实感,而在梦中,那种感觉更加鲜明,仿若事情又发生了一次,她又被火给烧了一次。可从梦中苏醒,她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却是继续沉睡,至少在梦中,她还能真切地触摸到他。
“泰宜公主,你醒了。”
转头,杨婉妗看着拿着吃食的周君恒,面色木然,然后重新直直地看回幽暗的房顶。
周君恒知道对方并没有想要进食的想法,而他拿这个也只不过是为了有一个看起来合适的进门理由,他把吃食放在床边,“公主,只要你愿意配合,这些东西我都会撤掉。”
“……”
“公主,再这样下去对任何人来说都毫无意义。”周君恒无奈,“陛下把睿王殿下葬入皇陵,难道你不想去见见他吗?”
见?杨婉妗眼神摇曳,如果不是被塞住了白布,周君恒一定可以看到她的笑有多么苍白。
小睿离开了她,她穷尽整个康国也找不到他,埋在皇陵里的不过是个躯壳,他不是小睿……在两个多月前,他就已经离开了……
忽然间,杨婉妗不禁地思索起自己当时在做什么,四月初的时候,刚到临川,应该是在参加着擂台。
“呵呃……”笑声在喉咙里扭曲,在擂台上,一次次拼命从鬼门关走了出来,到最后,她却还不如就在当场了断来的干净,父皇不在了,母后也走了,就连小睿也……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周君恒听到了笑声,以为是对他的嘲讽,但并不介意。
“公主想来上次听到了我与贾大人的话,有关睿王殿下的哀告,事到如今,对于康国的所有人来说,睿王已经是一个凄惨结局的先皇。”大家提起睿王,脑海中也只会出现傀儡、无作为、赐死等这样可恨可悲的字样,而陛下为了掩人耳目,也不会派人再去找杀害睿王的凶手,“臣知道自己并没有立场来劝公主,但你已经是唯一一位还知晓真实的睿王的人,唯一一位在乎他的人。”
一个注定在在人们记忆中逐渐淡忘且不会再被提起的人,“只有你还记得他未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
轻轻地叹了一气,周君恒欠身一礼,“话已至此,臣便不打扰公主了,愿公主三思。”
关上门,房内恢复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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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在约定的时间,周君恒在客栈的门口见到了那个一蹦一跳的小小身影,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更小一些的身影,只是在路口时,她们之间便挥手分别。女孩撒开腿跑到周君恒的面前,脸上是次次见面都有的大笑脸。
“周大人!”
打量了一下她手里提着的花篮,里面有鲜花还有水果。确认了里面没有多余的东西,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