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压在桌上,掌根抵在桌边,双肩向后夹紧,好像随时准备着一跃而起的怒兽,可他的表情却尤为悲切而脆弱,“这么难吗?写一封信,有这么难吗?”
窗外的天色逐渐黯淡,常历的双眸在烛火下格外明亮,杨婉妗直视着,不躲不避,她放在腿上的双手相互紧紧地扣在一起,颤抖着忍耐。
常历也没有打算会听到什么回应,话已经说到这了,他只要把剩余的也说出来就好,“当最后一次回来,县官带着他一家老小跑了,还带走粮仓里所剩无几的食物,再看向城内,百姓更是早就收到我们屋里继续坚持的风声连夜离开。”好歹是一个县城啊,可街道、商铺、房屋里空无一人,自己与兄弟们一身血污地站在那里,“一切仿佛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朝廷不要、父母官不要、连百姓也不要,那他们一直以来是在保护什么?又是为什么付出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这件事的后续杨婉妗清楚,小睿说山匪占领了西林县足足有一年有余,因有人妄图在那自立为王而引起了朝廷的注意,而在那时,他也才知道有关西林县的一些情况,本来他打算要派兵镇压收复,可却被母后以弹丸之地,宵小之徒无足挂齿的理由驳回,之后不了了之,直到杨尧游经此地发现此等恶行后,他直接请了宁溪候出兵镇压山匪,西林由此才重新恢复稳定。
“所以,泰宜公主……”常历脱力坐回自己的位置,“你认为,我应不应该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