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她在清宵宗内浑浑噩噩了七八年,直至离开,才想清楚那不该被忽略的种种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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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你回来啦!”琳琅跑过来绕着她摸了一圈,“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被什么人抓走了。”
曲夭夭脸色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轻声道:“只是去找我师父好好地道了个别而已。”
她张望了下,问道:“游前辈不在吗?”
闻言,琳琅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她欲言又止道:“在与不在没什么区别,你有什么事先和我们说也一样,我师父他,现在情况比较特殊。”
“好,”曲夭夭由着琳琅拉她坐下,将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我疑心,我当年流落到泉镇,后来再拜入清宵宗,根本就不是巧合。”
苍山地界偏僻,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过去,她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这处地方,若是她没记错,她只在苍山晨练了约莫半年,叶柏怎么会这么巧,偏偏这半年就看到了她?
而且,在她拜入师门后,便再也没有听说过叶柏会去外门了,若他所说不假,那便是顾南城没有央他出去。
细想之下,简直就像顾南城是故意让叶柏注意他的一般,可在此之前,她分明没有见过顾南城此人。拜入师门后,他表现的也像是第一次见她一样。
“所以,我猜测这清宵宗内,应是有人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如此,顾南城的行为也能解释为他人授意,“只是,他或许不是慈悲岭的人?不然我想不通为什么要留我一命。”
“还有一种可能,”琳琅面露难色,“那便是叶柏说的是谎言。”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游无方拜托素馨的事,还真是误打误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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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尊者,近日安东城附近被佛门收缴了佛像约一百三十……”
噼啪——
瓷器在他额上碎裂,黑衣人停下汇报,跪着的身子微微发抖:“尊者大人……”
“烦死了,”月流光烦躁地揉了揉额角,又丢出一盏瓷杯,“还不快滚!”
“是,是……”黑衣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与门外一人擦身而过。
韩昭进来,温柔笑道:“今日又是怎么了?”
月流光白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佛门那群死秃驴,只准他们传教不准我们传教,信徒争不过便去收缴我们的佛像,真是麻烦。”
韩昭走过去,站到月流光身后为她轻轻按摩着头颈,淡淡道:“办事不利将人杀了便是,何苦这么费心。”
“还不是他说的,‘近日处事需万分小心,能避便避,切不可同他人争端’。”月留观骂了一句草鬼寨俚语,“真想把他们全杀了。”
月流光骂完,问道:“你今日怎么会过来,他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占星门,不要轻举妄动吗?”
“我本就喜好四方游历,近日无甚事,继续待在门内才是奇怪,”韩昭轻轻移到一旁,不知不觉便将月流光揽在怀里,“听说游无方带师门去了清宵宗?他最近就没传来什么消息吗?”
“没有……”
“尊者大人,属下有事禀告。”
韩昭松开手,神色晦暗不明。月流光睨他一眼,懒懒道:“说。”
“天尊大人送来了信,您现在可要查看?”
“拿进来吧。”
“是。”下属推开门,双手平举着传信,头都没敢抬一下,听到女子说了声“下去吧”,忙如蒙大赦一般退出去,将门带起。
“信上写着什么?”信上是用暗语书写的,韩昭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月流光看完信,将其放在烛火上,看着跳动的火苗。
“信上说,已取得游无方的信任,最近不可主动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