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之常经,无一成不变之治法!每隔三五十年,就要重修律法,以适时局变动,这就是法家所言的‘三代不同礼,五世不同法’。臣赞同修订,只能轻纠,不可大改!法律大改使百姓无所适应,轻罪变重罪,会导致民怨,重罪变轻罪,会让刁民钻营。” 师宜阳赞赏的言道:“师傅所言有理,父王常用老聃之言教导我们,吾有三宝,持而保之,曰慈,曰俭、曰不敢为天下先!这慈中之意,是慎刑罚,而多教化,少用猛纠,而多潜移!不教而诛为暴,我们王族世家应躬身垂范,以默化天下。东元律法是数百年而成,虽有不妥,可民众已经适应,若是改动过大,的确会带来诸多不便,就是改动之后,刑名依然曲解律条,以此自肥。” 巫马卿言道:“大君宽仁大度,所虑深远!老臣看,与其修改律法,还不如加强纠察!臣下奏请大司士府派出谏官为观察使,巡查各郡县,以正风气。” 冉仲翙笑道:“大司士杀气腾腾,不知有多少人头落地那。” 国王下了狠心整治,正色言道:“是该激浊扬清,正本清源了!若无杀伐之威,也无教化之成!好,巫马爱卿,等到了年末,就派出谏官,巡查各郡县吧!” 看着天色渐暗,翟元一催促道:“王上,晚宴就要开始了。” “最后一本!”国王示意稍安勿躁,拿出上书,“这是东序士子尉缭符明的上书,让各郡县死囚充军,组成死囚营,专门负责陷阵,众爱卿怎么看?” 师宜阳赶紧劝阻,“父王,此事万万不可,各郡县死囚,皆是名节败坏之徒,怎能让他们充入军伍?这些罪囚或奸淫、或杀人、为寇、为匪、为盗,毫无廉耻,若是这些奸恶进入老水地,只会将老水大营良家子尚武尚勇的风气带坏!” 大司理风世颐言道:“王上仁德,累年不杀,除非是十恶不赦之徒,先王和王上很少勾决,这十多年积攒下来,各郡县的死囚的确是积攒了有三四千人!这些死囚靡费国帑,牢中死囚过多,常有不伦丑事发生!臣看尉缭郡守的提议倒也算是变通之道,若是到了军前效力,有不遵军法者,将军可随意以斧钺斩之。” 师茍胜踌躇片刻,“大司理所言有理,父王爱民如子,不愿刀斧加于臣子,多年来很少勾决犯人,这是父王仁德,可现在各地死囚牢中,的确是人满为患,也时时耳闻丑事发生,儿臣赞同将牢中恶徒充军,以军法约束,以军功抵罪!” 见到公子支持,冉仲翙言道:“王上,军中效力,算是将功赎罪。” 修增安言道:“能让他们将功赎罪是好,只是怕他们逃散。他们本就是待死之人,行事更是肆无忌惮,若是他们逃了出来,又会为祸地方。而且,罪大恶极之徒见到没有死罪,以后做事更会铤而走险,这律令怕是没了威慑!” 巫马卿点头,“博闻师所言不错,法不仅用来惩戒恶人!法还要警示好人!若是恶人作恶,能以充军抵罪,那么以后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怕是越来越多。” 风世颐笑道:“诸公,老臣倒是有个想法,可谓一举两得,使王上仁政和国法威严能得两全!老臣看来,可给死囚涅面,在他们脸上刺字。这样,能让他们终身背负所犯罪行的耻辱,让他们时刻不忘自己身份。若是敢潜逃出来流窜地方,地方官府只要见到涅面者,若无赦免文牒,就是逃犯,立斩不赦。” 王上面露喜色,点头称是,“大司理所言甚好,就按照此方法办吧!让各郡县征发死囚前去老水地,组成陷阵营,能若杀敌一人,便免死罪,杀敌二人,便可抵往日罪孽,算作无罪。再有斩获,就和其他士兵同赏,诸公意见如何?”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王上看着一大摞上书,笑道:“还有很多上书,也有很多建言,慢慢处理,孤王今晚就见见上书的尉缭符明和朱思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