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敏锐的觉察到了这目光,“不用明日了,朕现在就出发!” 在众人惊愕的表情中,皇帝毅然转身,高声命令,“随朕马上出发!” 随驾的宸卫和府卫身着便装,分散在四周,警惕的守护着,不过他们彪悍的气质和魁梧雄壮的身板,对周边产生了压迫感,人群纷纷退避。 除了回答皇帝垂问,大司农府五令被如狼似虎的府卫围住,防着他们自杀,看到这个架势,五令隐隐预感不祥,想起做过的事情,两腿不由自主的打颤。大难临头,惊恐而又祈求的目光看着姚武,屡次想靠近姚武,打探消息,可是迎接他们的是姚武冰冷狠厉的目光,感觉如坠冰窑,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五令目光又投向了姚弼士,姚弼士的食指划过嘴巴,用手比划着割脖。五令明白这意思,闭口不言,不然就是个死!太仓令汤成嗣再也无法承受,天晕地旋,感觉皇帝的正在伸出手来,挖自己的心脏,伸手抓住身边腿脚发软的均输令,二人同时摔倒在地。府卫面带嘲讽,毫不客气的将他们拎了起来,架着前行。 皇帝回过头来,盯着太仓令,目光如刀,“汤成嗣,汤师傅,你也是太学出身,朕当年也听过你讲书,你当年对朕的忠谏,悬挂在太仓上的对联,朕还记得那!万古廉心在,千秋日月明!”说着,皇帝脸上露出了悲痛之色,“没想到,不过几年的功夫,你就变成了‘鹭鸶腿上劈精肉,鹌鹑嗉中寻豌豆’的贪婪之徒!” 看到皇帝露出悲痛,想起年少的雄心,当年授课的激动和曾经的荣光,太仓令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臣罪该万死!臣,万死难赎其罪!” 均输令也无力的跪下,磕头不止,高呼“罪该万死”街上行人见到二位官员当街跪拜,都大感好奇,纷纷上前围观,指指点点,唏嘘不已。 皇帝眼色冰冷,厉声喝道:“封住他们的狗嘴。” 府卫如狼似虎的上前,将二人官袍撕裂,将他们的嘴封了起来。 屈辅国言道:“圣上,奴才将他们凌迟处死,千刀万剐了!以解天下之恨。”看到皇帝眼神依然冷漠,屈辅国道:“奴才会将他们的九族也都绑来!” 皇帝不置可否,漠然的领着众人,前去施舍的粥棚。长长的流民队伍正在烈日下排队,施舍的粟米汤光可照人,皇帝拿起勺子,来回搅动,只在铁锅底部有几粒米。皇帝似乎料定如此,来到后面,命人打开麻袋,将里面的粟米倒入大铁锅中。 粟米下锅,过半的米糠浮在水面上,还有些枯根烂叶糅杂其中,让人看着反胃,沉入锅底的粟米中,里面的沙子也有过半,皇帝禁不住的干呕一声,目光狠厉的盯着姚武,“这样的粮食是让人吃的嘛!就是喂猪狗,猪狗都不吃!” 惶恐不安,垂首待立的姚武张口,想要辩解,又闭口不言。 出乎所有人意料,在旁沉默不言的梁兴奴站了出来,扑通跪倒在地,“圣上,臣有罪,这是臣让他们这么做的!臣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了,只能如此。” 看着跪倒在地的梁兴奴,皇帝不知所措,只是麻木,“师傅也参与了?” 梁兴奴痛心摇头,“圣上,正是青黄不接之时,距初夏还有二十多天,多方筹措的粮食不到五十万石,粮比金贵,那些勉强能温饱的家庭为了省些粮,也来乞食,真假难辨,臣只能出此下策,让他们把米粥做成这个样子。” 公道安接口,“这种粮食,除了真正活不下来的人,谁还能吃?” 梁兴奴面露悲戚,指着如同骷髅的流民,“若无这些粮食,活不下去的流民只能铤而走险!有了这样的粮食,这些老实巴交的流民还有一线生机。” 皇帝站在粥台,眼中充满了悲凉,颤巍巍的手指着长长的流民队伍,露出肆意的狂笑,“都是朕的子民啊!看看,这就是君父的本事啊!当国十九载,本欲国富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