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每次成绩一公布,班主任就会挨个单独谈心,这次进步了几个名次,或者是后退了几个名次,从而分析你离重点大学的距离。
下课铃响,再也听不到八卦嬉笑声,不是在抓紧补觉,就是在分析自己的卷子,错题本一本接着一本,而后又撕了一页又一页。
一种无形的焦灼与紧张感,始终弥漫。
如此延续,直到这年秋末,据说隔壁班有个女生在上一次月考后终于心理防线大奔溃,为此甚至休了学。
于是,各科老师又统一成了半个心理学教授,每次月考完,都要说上几句鼓励话。
路尧野倒是与之前无异,“高考”这两个沉重的字眼在他那里似乎是废字两个,晚自习仍旧不上,该打工打工,该赚钱赚钱,常见不着人影,程之陌要找他,得去教室堵人,十次有九次都会落空。
程之陌年级排名一直没有太大变化,在文科几个班里,没下过前五。
她倒没有多焦虑,只是累,晚自习后回家常常懒得开口,让聂澜一度感到害怕。
聂澜因为工作的性质人脉很广,各行各业都有说得上话的,于是这个周末,程之陌应约见了一个心理医生。
问的问题都是那些能百度出来的大条框,为了打消聂澜的顾虑,程之陌回答的并不敷衍,最终得到的结论是,没什么大问题,劳逸结合,要注意休息。
程之陌笑着应下,道:“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向您咨询,能对我妈妈保密吗?”
对方略一诧异:“当然可以,保护个人隐私本就是我们的义务。”
程之陌稍微一顿,抬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的情况可能比较特殊。”
“之陌。”对方打断她,道:“心理学不同于骨科外伤,或者其他什么,能够用千篇一律的方式去解决,你所说的这位朋友,如果他本人不自愿咨询,又或是拒绝敞开心扉,再好的心理医生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程之陌下意识的感觉嗓子有点干,“我也只知道大概,就是想从您这听一个方向,他……”
程之陌半顿,思考了几分钟才再次开口——
“他应该是从小遭遇家庭暴力的缘故,对于密闭空间有很强的抵触,具体为座位要坐最后一排最外侧的位置,看电影也是最靠近门的那个位置,就连……就连睡觉,也不在床上。”
“睡觉不在床上睡?”医生诧异,问:“那在哪?”
“地上,靠着门。”程之陌道。
“那你有没有问过他原因?”
“问过。”程之陌抬头看着对方,说:“安全感,方便逃跑。”
良久的沉默里,程之陌不由得攥紧了手指。
指尖抵着手心,落下几道印记。
“这是典型的ptsd,俗称中的创伤应激障碍,当事人经历、目睹或者是遭遇过威胁又或是伤害之后,所导致的一种精神障碍,一些创伤会在日常生活中反复存在,可能出现反应过激等情况。如果这种情况已经到了影响日常生活的状态,必须得及时就医。”
程之陌知道,以路尧野现在的情况,他是不可能听的。
“那如果,他还失去了痛感呢?”
“没有痛觉?”
“是。”程之陌咬牙,“不是先天性的。”
她问过路筱筱,路筱筱说小时候路尧野挨打,也会疼,也会哭。
所以,他并不是先天性的无痛症。
“这个情况很复杂。”对方道:“我当心理医生这么些年,也是第一次遇到。关于这个的诱因有很多,我无法给你答案。”
程之陌知道,她只是担心,很想知道——
“他这种情况危险吗?”
明知故问的问题,却还在期待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心理问题是我们最容易忽视的,它不像骨折受伤,又或是仪器清楚检测出某个坏掉的细胞,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