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的案子的话。”
谢姝道:“你就不想听听数吗?”
“不想。”李犀顶着两只发青的乌眼,懒洋洋地从桌面上抬起头来,“我说过,有我在一日,便绝不会叫你死在我面前,说到做到,你就不要再想着砸我招牌了。”
“困死了。”少年打了个哈欠,不顾谢姝的目光,往楼里走,迎面遇上取了毯子出来的陈掌柜。李犀拣了条毛毯往自己身上一裹,高深莫测地道,“老陈,今明两日天荫炽盛,不利养伤,待我闭关两日问问鬼神。我不在时,管住你们姑娘,别叫她出门半步。”
陈掌柜目色凝重,连连应是。
小神医的话谁敢辩驳。
谢姝:“……”
这到底是神医,还是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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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犀心力交瘁,借闭关之名,蒙头睡大觉,嘱咐陈掌柜看好谢姝。可惜,谢姝不主动出门,才隔了一日不到,麻烦便一股脑儿地全找上门。
“谢姝!我知道你已回了淮安,别缩在王八壳子里不出来,你这个烂了心肝肺的混账羔子,你父亲操劳奔波大半辈子攒下的银钱全被你跟齐安澜那个贱人糟蹋光了,我谢家多么富庶的门楣呀,全副家当,整整三千万两啊,竟全被你这个丫头片子给霍霍了啊,我的儿啊,你若泉下有知,看看你这个不孝的女儿啊,她是不敬尊长,嚣张跋扈,将你娘都要给逼死了呀,儿啊……”
身穿麻衣的老妇人,一大早上便坐在清泉酒楼门口骂街,她面容憔悴,哭得悲戚,穿着也甚是寒酸。不明所以的过路人围作一圈,好心询问原委,甚至有几位热心肠的看客鼓励老妇人去衙门告官。
老妇人却只是哭。她这形容纵然狼狈,可那拭泪的帕子却是上好的蚕纱,指尖修长,指腹细腻,那可不是一双过苦日子的手。
眼见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老妇人哭骂得也越来越不像话,陈掌柜气愤地从放下竹帘,“姑娘,属下这便遣人去将这疯妇架走。”
“不必,”谢姝在案前作画,闻言头也不抬地道。
楼下哭诉的老妇人是谢姝名义上的“祖母”。谢姝族谱上的“父亲”谢诚早亡,老妇人自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然而旁人不知,谢氏族人却一清二楚,谢诚在世时,可是极不受这位“祖母”待见的。“祖母”只疼爱她那饱读诗书的小儿子,还梦想着有朝一日,小儿子高中状元,春风得意,能给她请个诰命下来。
没有孟母之德,却妄想自己就是那个含辛茹苦栽培大儒美名远扬的孟母。
可惜她那儿子,四五十岁的高龄了,还是个生员。
之所以闹这一出,大约是缺钱了,齐安澜在世时,可着她一个人闹腾,什么二叔娶妻生子纳妾,买屋买田买庄子。上下两片嘴皮子一碰,漫天要价,不给就闹。如今齐安澜没了,便来谢姝这儿闹。
谢姝毕竟不是齐安澜。
“就这样放任不管吗?”陈掌柜忧虑地道,他跟随齐安澜多年,多少见识过这对母子的恬不知耻的嘴脸,今日这一出,他心里也知晓一二。谢二爷近来认识了几个南京内府衙门里的太监,想走关系捐个官儿做,可惜手头上并不充裕。
母子俩一合计,打听谢姝回了淮安,琢磨着故态复萌,来找她要些银子。
陈掌柜唯恐谢姝一时心软,被这对母子扒着脖子吸血,急得恨不得亲自下场,将楼下的疯妇赶走。
他哪里知道,谢姝谢姝,压根儿就与谢字无关。她之所以仍在世上,有这一席之地,全然是因为一个齐安澜。
“放心吧,解决麻烦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谢姝话音未落,楼下又是一阵新的骚动。
“老夫人。”
几个护院飞快从挂着谢家灯笼的马车上下来,立刻将乌泱泱的看客隔开,一个管事打扮的人,来到谢老太太的面前,还算恭谨地俯身一礼,“老奴奉谢氏族老之令,请老夫人赐面,过府一叙。”
来人彬彬有礼,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