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保下性命,先行逃出去,崔三娘思及此,怪笑两声道:
“你大可不信我。只是你若不去,你家娇滴滴的大小姐可就要没命了,我在此处等你,一炷香内,你若不能杀光那群锦衣卫,赶回来,你家小姐的胳膊就要没有了。”
“两炷香,便是两条胳膊,以此类推,接下来是两条腿,两只眼睛,两只耳朵,鼻子……”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你确定要在此处与我闲话家常吗?”
……
萧如璋眸光渐寒,攥紧了刀柄。
“等等!”谢姝蓦地插声。
假云卿尚未作答,她却是再也淡定不下去了。自然,她依旧确信,她有密文在手,假云卿不会眼睁睁看她死。
然而,恰恰也是因为如此,只要她还活着,有口能言,切掉一只手,还是剁掉一个耳朵,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她还活着就行。
保不齐假云卿还会为了给她一个教训尝尝,故意迟到个几炷香,好看她笑话。
就像密道里那般。
谢姝能活到今日,便是谁都没有真正信过,只除了自己。
她心神一定,不由垂眸低声笑了起来,“阁下确定想要我的胳膊,腿,眼睛,耳朵,鼻子吗?”谢姝轻轻叹了一口气,不顾脖颈处越剌越深的切口,声音越发幽冷。
“我的胳膊,也是你想砍、就能砍的吗?”
“什么?”
未等崔三娘想明白谢姝此言何意。
下一瞬,身前被她挟持之人,竟像一尾滑不丢手的鱼般迅速脱离了她的控制,一个侧身,劈手夺下了她手里的匕首,强硬的力道,震得她握刀的虎口剧痛,整条胳膊都麻了。
谢姝眸光一凛,手起刀落,直接斩下崔三娘的整条左臂。
事情发生得太快,近在咫尺的崔三娘,包括暗自准备偷袭崔三娘劫人的萧如璋,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崔三娘左臂一空,蓬勃的血飞溅而出,断臂之痛,一如晴天霹雳般痛达百骸,崔三娘面色煞白,尖叫哀嚎,抱着残臂倒在地上。
谢姝勉力定了定神。随手将匕首掷进湖中。
她神色如常地往木桥走了两步,路过萧如璋的时候,晨风中响起他微微讶异的声音:
“你会武?”
调查谢姝的那么多信报中,没有哪一条,说谢姝会武,那个崔三娘瞧着疯癫,身手却不弱,即便是他,都没有把握一击必胜,将谢姝全须全尾地抢出来,这才犹豫再三,以待良机。
谢姝夺刀,竟是片刻便反制住她。
她武功明明这么好,为何之前那么多命悬一线之际,却从不展露分毫,究竟是深藏不露,还是旁的什么原因。
萧如璋想不通。
“你又没问。”
女子嗓音淡然如水。
谢姝微微偏了偏头,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他眼里。
看不透,实在是看不透。
她脚步未停,看似淡定。实际还是有些急切的。
只有谢姝自己知道,强行动武之后的她不过是强弩之末,一击即溃。她心里清楚,绝不能在这个假云卿面前展露出分毫。
从崔三娘出现之前,他的种种神态来看,此人必然是留了后手,她若此时倒下,怕是得被他拉去不知什么地方剥皮分食也未可知。
江淮那个天杀的,说好放把火,她看到信号就来的,也不知被那个聂远道引到哪个地方去了,能不能赶回来。
“啪嗒”一声。
艳丽的血滴,砸在木桥上,声音格外清脆。
“啪嗒啪嗒……”
又是几滴。
萧如璋被那鲜红的血点惊得有些愣住,立刻意识到谢姝不对劲。
她何时受的伤?
“你怎么……”受的伤。
他一面说,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