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翊道:“他于这人情世故上,倒比朕通透些。大抵也是盛家商户人家,凡事只看结赚不赚,低低头弯弯腰不妨事,教得他也委婉行事脾性。朕从前若是肯退一步……” 他到底没说下去,心中想着,朕若是低头退步,只怕早就成了挂在皇庙里头“先帝”了。 如今看着人没事便好。孝字当头,他道不吃眼前亏便好,来日方。这场考试原本就是为着许莼才办,否则谁费心去管太学这些闲事呢。他又看了一会,便离开了。 烟波殿内须臾一个辰便过去了。 许莼考完交了卷子,心情愉快,估算着看着其他学生脸色便道好歹自己写来了,不会是最差那一个,无功无过,又混过一次! 他喜滋滋了宫门,看到家里车马已候着了,道家里人担心,连忙也先回了国公府。然一回来便被叫到了堂上,太夫人等连他爹娘辈在,也不等他行礼,便一叠声问道:“考得如?考题是什么?” 许莼道:“还好,答完了,没事,没考诗!就考了个策论和一个数算题,横竖没交白卷。” 太夫人忙问:“竟没考诗?策论题是什么?数算题又算什么?” 许莼道:“策论是论算缗告缗法之得失,数算题就是了些税收数让算一府丁口。” 许安林懵道:“这什么跟什么?国子监考这么难?” 白夫人道:“这……难道是想又征赀税?” 许菰摇头解释道:“汉武行算缗,乃是度之不足,又要远征匈奴,如今尚且有人批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如今数朝未采用了,弊大于利。若是真为皇上是要开征赀税,这题必不能取中。” “这题不过是测一测学识见解罢了。今上一贯务实,监生荫生原本就是各勋贵恩荫去读,自是不要求诗才学,只经世务实、安国济民为要,这策论和数算题自然是要看办事能力如了,毕竟监生毕业后是可授实官,况又让去太学学,那就实学为主了。” 白夫人道:“既如此,春闱科考题策,也当经世治国为要,菰哥当留心才好。” 许菰拱手道:“多谢伯母指点。” 太夫人却问许莼:“写了吗?没真交白卷吧?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许莼随口道:“写了,我哪能说同意不同意,不过是把利弊列举上去罢了。那算数题应该没算错,不过不失不垫底就好了,太学里头全是爷,去那里不自在。”心里却想道,去了太学是不是就是沈大人教导?他应该和国子监那些老夫子不一般吧。 白夫人笑道:“莼哥有弟妹教导,旁不说,这算账上定是精通,我看老太太不用担心。” 太夫人嗔道:“哪能次次那么运气碰上考算数?这诗策论上也须上点心。不过去太学是容易惹祸,还是老老实实在国子监里读完就好。”说完也松了口气,想到今日这一场闷气会这么没发作成,就莫名其妙收了场,看着蠢子和二媳妇脸越发不顺心,打发道:“散了吧。” 一众人散了,太夫人在房里和白夫人酸溜溜说话:“盛家还真是好运。” 白夫人道:“难怪母亲选那等伶俐丫头,莼哥看不上,原来竟是在外边招引公,菰哥也是良苦用心了,特特来说,只怕要被弟妹记恨上了。” 太夫人道:“菰哥这是规劝管束幼弟,他难道不道嫡母宠溺?说了要得罪嫡母,还要这么说,可见他反是他礼重情之处。老二媳妇这点倒还是好,不嫉妒,不迁怒孩子,不至于为了这事记恨菰哥,况且这春闱在即,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