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贵妃作为皇帝的宠妃,其寿辰自是热闹非凡。
她喜素,然生辰却打扮的与往常大不相同。身着淡绿色长袍,肩披薄纱,内衬牡丹薄衣。头戴一枚金杈,数十根金色细丝延金杈垂下。纤手上带着玉镯。略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红色的宝石耳坠闪亮别致,头上绾了个蝴蝶髻,多出些许灵巧来。
宫中不服她之人甚多,那同前皇后素来交好的嘉贵人更甚之,竟然直接开口嘲讽:“我看有些人啊,入宫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番小儿女姿态,上不得台面。”
“嘉贵人说笑了,嘉贵人嫡女出身,可却比不过自己的庶妹得陛下宠爱,此等肚量,倒真是大家闺秀之风。”五公主撇了撇嘴,她目光转向初入殿堂的许卿羡,见她依旧淡然从容,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嫉妒。
却见她身后跟了个伶人,此人正是江祈年,只是他半遮面,让人难窥其真容。
“皇姐看着很是悠闲,竟然还有佳人作陪,莫不是是有好事将近?”她以为许卿羡不过是强弩之末,硬撑罢了,于是颇有些得意,看向她的目光带了打心底的嘲讽。
许卿羡转眸看她,将她的心思看的清楚,也不反驳,而是展颜一笑:“自然。”
见五公主怔愣,她没再理她,径自在席间坐下,众人似乎都知道皇帝即将派她和亲,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她自觉气氛紧张,悠悠叹了口气,抬手举杯,“有美酒佳肴,佳人作陪,众人为何闷闷不乐?”她将酒递与江祈年唇边,他似是有些惊讶,却也顺从喝下。
在此之前,她是朝中最受宠的嫡公主,金枝玉叶不可亵渎,从小被京中最好的夫子教诲,年幼时随她小叔定过江南之乱,被皇帝破格封为长公主,能文善武,更是京城第一美人。
而今纨绔放荡,被当作和亲弃子,自然有人大胆,想要试探一番,许卿羡来者不拒,却是滴水不漏,让人探不明白。
随着皇帝的到来,这场无声的闹剧才被迫终结,那西厂厂督就跟在皇帝身后,随着一众人等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生辰宴正式开始。
寿酒频添欢四彻,各宫献上为元妃送上的礼物,一件比一件名贵,有荧光照如白昼的夜明珠,也有那名师绣的百花图,元妃看得欢喜,自是笑纳。
轮到许卿羡,她微微行了一礼。
“儿臣听闻元贵妃甚喜皮影戏,便将这京城最有名的耍影人请来,好让元贵妃一饱眼福。”
元贵妃微微惊讶,往年许卿羡都是随意应付过去,这次居然还去打听她的喜好了,她也猜不透她心里盘算了什么,轻笑一声:“倒是有心了。”
许卿羡示意身旁的江祈年进殿,乐师,鼓手一一就位。
他走至殿中,在下人搭好的台子后将工具一一陈列摆拍好,随着管弦丝竹声响起,这场戏也正式开始了。
江祈年倒是当真将许卿羡的话听进去了,他没有演自己最擅长的戏码,而是选了元妃所爱的《牡丹曲》。
元贵妃听的津津有味,灵动的皮影细腻入微,更是呈现了视觉上的饕餮盛宴。
接近尾声时,曲调骤变,江祈年原本欢快的鱼尾腔变成了琵琶腔,先前的场景全部转换,而他手下的女皮影不再是为了夫婿放弃一切的娇小姐,而转换成揭露事实的勇者,男皮影的假面碎掉,颓然倒塌。
满室寂静,直到许卿羡清脆的掌声响起,殿中的人才缓过神来。
随着江祈年退下,许卿羡离席走至皇帝面前跪下。
“儿臣有话,想同父皇言。”
皇帝对上她的视线,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厂督,见他无甚反应:“但说无妨。”
她看见皇帝如此重视厂督,难免失落,只是本着最后一丝信任,目光坚毅,磕了一个头:“儿臣不愿和亲。”
此话一出,周遭人皆震惊,之前的流言蜚语成了真,不少人低声议论着。五公主煞白了一张脸,一双杏眼带着不可置信,她定定的看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