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4 / 9)

反无异了,我怕啥?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啊。都活活饿死了,我还有九族吗?我还需要考虑什么问题吗?”沈芸诉说自己的假设:“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说实在点,起码还落得个尸骨,而不是……而不是被当做肉吃。”

最后一句话,沈芸拽紧了亲爹的衣领。

路上的尸骨……难民的尸身,完整……完整的极少。仵作勘查,都有……都有些被啃噬的痕迹。甚至有些小土堆做成的坟墓也有被挖掘盗尸而食。

人性道德律法,在灾难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我……”沈芸带着些急切,想转移话题,压下自己的恐惧:“爹,我……我闯关东学过。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是平民百姓,尤其是在家乡无地百姓挣扎后艰难求生,梦想中的世外桃源。”

“老百姓都爱一亩三分地,若不是遭遇极端恶劣的环境,是不愿意离开土地离开自己的根。更别提也需要路引。无路引任何城门都进不去。可无奈情况逼人,他们只能背井离乡,甚至他们走官道,都会被其他县的官吏派人驱赶,只能走各种小道。之所以不去江南繁华富裕地方,也是因为难民们明白那些地方,土地都是有人的。唯有北疆西关等等地方,还是地广人稀,还是有些生活的奔头。”

“且皇帝舅舅也下令过移民,想要发展北疆西北等地。他不想这些地方唯有军队士兵驻扎,唯有军户落地生根。毕竟这些人极容易只听从将领指挥,地方官吏完全压不过军方,毫无话语权。因此就要移民,要人口,要让军政分开。否则的话,就会像我那个皇帝外祖父一样,担心将领拥兵自重,扣住军需粮草做威胁,甚至还琢磨自毁城墙。”

说完,沈芸表情凝重,“爹,您刚才说得对啊。有……有闯关东的习俗,为何……为何这一次难民会那么惨烈,恍若绝路,选择直接闯县衙?土匪不都是占山为王?占县衙,那就是竖反棋,自立为王。性质完全不一样。”

沈从戎心里沉甸甸的,双眸环视着还能看得见的尸首,目带黯然:“我……我也不知道。”

“那……”沈芸眼眸转了转,压低了声音,凑沈从戎耳畔,悄声:“爹,你偷偷告诉我,你有没有让人偷偷买流民啊?”

“我买流民干什么?”

“培养专属你的密探啊。”

沈从戎:“我有病吗?你是侯爷,要是……要是你成器点,哄你皇帝舅舅开心,你可以直接成荣郡王。儿啊,郡王爷这个爵位不高吗?你靠着血缘,就可以顺顺遂遂得到郡王爷,我有病折腾什么?是你爵位还能升吗?”

沈芸切了一声:“他们都在这么传嘛。武帝爷是想保二皇子一命的,毕竟太子这个受害者都原谅了。可护国长公主是想要斩草除根,替子报仇的。两人都是为了亲情,谁也不想向谁低头。最后荣国公一身铠甲进宫,才让所有人明白荣郡王……”

提及自己的兄长,沈芸眼圈红了红,低声说完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才让人明白荣郡王也是荣国公嫡长子。才让人想起因功封国公这五个字的份量。”

“甚至还说这至尊天家姐弟能赢下夺嫡战役,武帝登基,也是您率领西北军拥簇的。”

沈从戎听得这一声声貌似在赞誉他赫赫威风的话语,冷笑:“按着这谣言,接下来你是不是该梦想自己跟皇子,哦,跟太子位错失了?”

“那……那倒不是,当皇子好难的,要学那么多。”沈芸察觉到慈爱的爹瞬间肃杀,赶忙诉说自己说谣言的缘由:“爹,咱们家现在处境是不是很危险啊?我看那些历史书都这么写,狡兔死走狗烹!”

听得对武将来说不亚于魔咒的话语,沈从戎反倒是噗嗤笑了出声:“就你这绣花脑袋还是别想了。你皇帝舅舅杀谁都不会杀我。”

“为什么啊?你们万一有矛盾有冲突呢?”

“因为历史上羽翼丰满的太子和年老的帝王,也有矛盾啊。”沈从戎话语带着嗤笑:“咱父子俩说悄悄话。被保护的太好了,某些人就跟你一样,中看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