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跪拜大礼:“还请皇上屈尊前往公主府!”
行礼标标准准,仿若戒尺衡量过一般,带着恭敬,也带着些显而易见的疏离。但话语真真是笃定万分,听在耳里,完全不是恳求,而是命令!
武帝看着跪地叩首似乎诉说臣服二字的护国长公主,一字一字强调:“阿姐,何必如此大礼?朕说过,你是至尊的公主殿下,可以加九锡。非宗庙祭祀,不跪拜。”
护国长公主听得传入耳畔,一声声加重音调的功勋,历朝历代唯有权臣享受的待遇,嘴角一勾,带着傲然,慢慢自己站直了身:“弟弟,你说得对!”
见状,所有人目瞪口呆。
瞧着来弯腰搀扶这样以示亲近的举动都无,瞧着护国长公主说站起来就站得笔直直视容颜,瞧着……跟随而来的皇子公主们互相对视一口气,齐齐耷拉下脑袋,想哭。
呜呜呜,他们想回上书房好好读书了。这……这父皇和姑姑之间的相处完全没法用常理来衡量。
年幼的皇子公主们都感受到此刻空气中的僵滞。更别提护国长公主了。自打被“剧透”过,对于自己的刚愎自用,居功自傲等等“越权”控诉,她唯有一个看法——不过是弱肉强食,权利斗争而已。
她顾黎鸣,不会输!
自我骄傲着,护国长公主率先迈步朝公主府而去。
武帝:“…………”
武帝缓步跟上,嘴角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让人完全难以分辨此刻的情绪。
瞧着帝王动身,小皇子公主们才亦步亦趋,小心翼翼跟随。
三炷香后,他们没忍住“哇”了一声。
因为入目所见,皆是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原本该让人珍惜,小心翼翼谨慎对待的珍宝,这一刻一堆一堆的,随意堆放。但无数奇珍异宝聚集一起簇起的光芒,让整座本就金碧辉煌的公主府主殿愈发熠熠生辉。像极了学过的《阿房宫赋》中的描写“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
这样的奢华,饶是在宫内,他们也少见得。
要知道父皇可是体恤百姓,连带要求他们也要朴素。
唯一的奢华,都给了姑姑。
可……可姑姑……姑姑这也太奢华过头了!
察觉到几个情绪外泄的小外甥外甥女眼里的羡慕愤怒等等的眼神,护国长公主回眸望着荣甲军查抄出来的府内的罪证。
说实话,作为公主府的主人,她自己都有些震惊的。
原本对于刚愎自用,任人唯亲这样的攻讦,她都有些不屑的。
但眼下这堆积如山的罪证,倒是的的确确开始冲刷她缘由的骄傲,让她开始有一点信任沈蕾,信任沈蕾的剧透是真的。
倘若这些罪证对外公布出去,她就算昔年护国那么多战役,也会有人攻讦她中饱私囊,贪污军饷,也会让她彻底失去民心,自己自己引以为傲的军功。
难得自我告诫着,护国长公主沉声道:“打着本宫的名义,贪污受贿,侵占良田,甚至欺男霸女,鱼肉百姓。”
每说一个词,护国长公主望着堆积起来,都有些金光奕奕的珠宝,笑意就加深几分:“这些,在皇家,也不算什么要紧事。”
“可……可这是血书!”七皇子看着脚底的一份状纸,手都有些颤抖,带着些愠怒看着毫不在意的护国长公主:“姑姑,这……这是血书,逼着人家破人亡,断子绝孙啊!您可是护国公主!护国两字的尊荣非同其他。”
“还有拿着本宫的名帖威压地方官吏的。”护国长公主看着打破满屋静寂,小脸写满了愤慨的七外甥,反而与有荣焉的骄傲:“不愧外家是刑部尚书,就是知法懂法!”
七皇子一噎,目光急急忙忙带着希冀看向武帝,看向创下盛世的帝王。
武帝带着些威压冷冷的看着护国长公主,用词沉重:“护国长公主,朕的阿姐,你豁出去请朕过来就是说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