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找回太子的前因后果,就翻涌在眼前:
太子殿下不是被寻亲的队伍找到的,是他自己参加科考登记名帖的时候,才被记录在册。在他参加诗会的时候,被前来监督科考的礼部官吏发现。
等礼部官吏朝京城禀告时,太子已经成为小三元了。所以在江南地区,在全天下知道太子身份时,太子殿下的才华成为众人公认的事实。
至于徐家……徐家当时回答:徐员外生病,其他叔伯兄弟想要霸占徐家家产,徐员外赠送一半家产保独女平安。徐宝娇气愤不过,自己私下招赘。之所以找“吴名”,是因为人傻好忽悠,以及长得好看。对徐宝娇而言,脸重要。因此当宫中的人找到徐家时,徐员外便表示“吴名”从未出现过,徐家只需要个七品微末官身保全财产便可。
道理逻辑也算说得通,也有些人心利益盘算:徐员外病重,未跟府衙来往频繁,徐宝娇养在后院,吴名读书出仕,至于徐家其他人拿着分到手家产,也懂见好就收之理,就各自忙生意去。如此阴差阳错之下,吴名这位太子爷便在徐家生活了两年。
可眼下面对沈蕾的提问,她……她忽然想起一个细节:科举是需要登记的,要记录身上是否有胎记。
当时她们找到的名帖上记录的就一句话:左臀有一红痣。胸口有旧伤,刀疤一寸。
对于习武人员而言,除非带毒,否则一寸算个屁伤口?!
凤鸾感受着鼻翼间充斥的血腥味才惊觉回过神,自己竟然无意间咬破了唇畔。可她唇畔也不疼,疼得恐怕是……一时间,凤鸾有些不敢去看护国长公主是什么神色。
毕竟连她都能回想起来的细节,公主殿下也……也想得到。
死一般的寂静在屋内散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护国长公主都觉得自己持剑的手有些酸了。于是她缓缓的移开了剑,目光幽幽的看着额头虽然溢出了些汗珠,但面对性命之忧依旧算从容镇定,只围绕小说围绕后世展开诉说的沈蕾。
这样的沈蕾,以她多年勾心斗角的经验来看,不是被有意培训出来的密探。
还有种天真烂漫,不知人间疾苦的“毒”。
暗暗点评着,护国长公主深深叹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否信了沈蕾的鬼话,但她这一刻是需要些倾诉,诉说她的长子。
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第一次当娘,第一次孕育生命,第一次历经撕心裂肺的生产关卡,疼了三天三夜才得到的孩子。
“蓉儿出事那年才十三岁,我本不愿他出去游学的。可……可他们都说男儿要出去走四方。所以他和太子就乔装打扮,化作商队出发。一路家书往回传,说的风俗见闻,说的民生疾苦,说的是惩恶扬善……”护国长公主笑着:“到扬州的时候,无意中撞见了江南官宦勾结腐败一事。”
“这两孩子以为自己是包青天,凭着一身正义胆气就去调查了。查来查去,查出了事,遭到了追杀。他们……他们甚至离江南水军营地,就差……就差……”
感觉到自己声音带着颤栗了,护国长公主来回反复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继续客观公正的诉说:“两公里。”
“这案件,本宫查了整整三年,杀了二皇子外祖一家九族,逼皇帝下旨将二皇子也赐死!”
最后两个字,护国长公主一抬下巴,说的傲然至极:“本宫敢笃定,证据确凿,毫无冤假错案的可能性。否则满朝文官都容不得皇子被杀,皇帝……甚至皇帝都曾经心疼过二皇子,他的儿子,想要求我绕他儿子一命。毕竟他的儿子是无辜的,并未牵涉外祖一家的事情。”
“可都如此深仇大恨,本宫自然也没有留活口,给人卷土重来的机会!”
最后这一句,三分摄人,两分绝情,五分霸气!
沈蕾暗暗点评着,望着强忍痛楚的护国长公主,小心翼翼问:“您……您既然知道斩草要除根,那……那我也就放心。我本想多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