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声月便给他这药。
可是戚如穗下过令,说他在调养身子备孕?
她可是还想再要个孩子?
何镜心间一跳,不欲再多想。
戚若竹在旁听着,眉头却愈拧愈紧。
“爹爹实在过分,我这就去同爹爹说,莫再给你吃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何镜摇头,让秋儿为戚若竹上了壶热茶,对方却摆摆手,“你既身子不适,就别顾着我了,快歇着吧。方才来的急些,果脯我忘带了,一会遣人给你送。”
何镜抿了抿唇,示意秋儿他们离开,门扇被合拢,偌大的屋内只剩他们二人。
“姐夫。”房间霎时安静下来,终是戚若竹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爹爹此事确实不对,他、他可能也是心急想抱孙女。”
戚若竹说完也不知该说什么,只神情复杂的看向何镜,而何镜也在看向他。
戚若竹只比他小三岁,面上瞧着却仍有少年感,眸中清澈无邪,连身材都看不出是生养过的,可见是在妻家细心调养过的。
何镜指尖缩了缩,他悄悄摸着掌心的茧,敛起眸中情绪,语气亦无波澜。
“无妨,我理解的。”
戚若竹此时也很纠结,当年在京中他与何镜尚算密友,他瞧出了阿姐深藏眼底的恋慕,甚至几次开玩笑让何镜做他姐夫。
他阿姐性子比那些纨绔的世家女不知好多少,江南天高皇帝远,约束的规矩也少,他往后只管享清福便好。
谁料一语成谶,何镜真成了他姐夫。
而阿姐却变了心。
“其实……其实那年何家出事,你没回京中其实是好事。”
何镜蓦地抬头,拳头紧攥。
“为何?”
戚若竹犹豫出声解释道:“当年圣上下令彻查此案,京中同何家有姻亲的宗族都被查了个遍,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堂哥,他妻主便因此案贬去巡抚一职,他也没落什么好下场。”
何镜是何家嫡子,幸因早远嫁江南没有卷进这场纠纷,若当年他真的回了京城,怕是免不了一番彻查。
“当时事发突然,何府被禁军封锁,我派人进去时东西已经搬空了,半点有用的都没留下。”
“若竹,你可曾见过我爹爹?”
何镜忽而出声,语气中藏着微不可查的希冀希冀。
戚若竹声音一顿,他忽而有些不忍看向何镜,“我这两年也派人出去寻过,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伯父他定然无事,你且再等等。”
见何镜眼中的光一点点消散,戚若竹心间也不是滋味。
当年何府出事时,恰逢何父回乡省亲,侍卫赶到时未见人影,只余一座被烧毁的屋子,和一具烧至焦黑的尸体。
最终的呈词是何家主君受了刺激自焚而亡,可消息传到江南后,本已心如死灰的何镜却燃起希望,他知晓父亲绝非是如此脆弱之人,那烧毁的房屋只是金蝉脱壳之计。
何镜曾暗中派人寻过许多次,银两花光他便将嫁妆变卖,只为寻到父亲一点点消息,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他一边带着怜儿在戚府度日,攒下的银两便让阿言去寻爹爹,如此日复一日,便拖到今日。
阿言病重,爹爹生死未卜,他只剩下怜儿了。
所以当戚如穗让他回朗月阁时,不管她存了什么心思,何镜皆能接受。
他需要这个位置去做他想做的事。
可与预想中不同,自从他回了朗月阁,戚如穗从未刻意刁难过他。
她失忆的这些日子,就仿佛真的回到了七年前那般。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她总有一日会想起来。
见何镜不语,戚若竹在心间斟酌半响措辞,这才小心翼翼开口。
“其实这些在京中,也时常有家中消息传来,方才我与爹爹谈话,爹爹同我说,说已择了吉日为阿姐娶侧夫。”
戚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