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人,柳轻明慌张地叫着姐姐,没有人应,只有一把佩剑静静搁在床头,柳轻明上前抱起佩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一冷静才惊觉,屋子里点着的香有问题,如果再加上之前喝的酒,那威力就等于一把软骨散!
柳轻明是在药堆里泡大的,鼻子灵得很,立即跟着空气中的寡淡香味追了出去,一路竟追到了客栈旁边的马厩里,今夜无月,树梢凉风阵阵,阴沉沉的天好像随时都能下一场瓢泼大雨,客栈里少了一辆马车,柳轻明连忙顺着车辙痕迹撒腿狂追,所幸,在客栈门口追上了那辆将走未走的马车。
他双腿不敌四足,如果这马车跑起来,他就再难救出姐姐,柳轻明压住自己狂乱的心跳,灵机一动,趁这些人交接事宜,见缝扎针地用女剑客教他的逃命闪身招式翻进马车里。
女剑客果然躺在马车里,手脚被捆着,但人似乎是醒着的,柳轻明眼泪差点就下来了,他朝女剑客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一把将车里的香炉灭掉,给女剑客松绑。
柳轻明将女剑客扶起来,给她喝水的空隙里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滴一滴地落在女剑客脸上,雪七无力地朝他笑,声若蚊蝇地跟他说别哭,我没事。
柳轻明不信,马车窗帘被狂风卷起,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车内短暂地亮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柳轻明看清了女剑客毫无血色的脸,顿时心如刀绞。
商人重利,那道貌岸然的燕员外十有八九是要用他的姐姐跟人做什么肮脏的交易,柳轻明越想越气,马车在狂风里奔跑,赶车的只有两个家仆,不一会儿他们就出了城,行到荒无人烟的竹林里。
柳轻明等不及了,他安顿好女剑客,拿起她的佩剑悄悄来到那二人身后。
“谁?!”
柳轻明手起剑落,当即刺了其中一人一剑,另一个家仆反应过来,顾不上驾驶马车,一把将柳轻明扑倒,死命掐住他的脖子,柳轻明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艰难地拿起剑从背后刺他,那一刺他用尽全力,一剑落下,血如泉涌。
柳轻明一通咳嗽后将二人踹下马车,那匹马也受了惊,他怕车翻了,慌忙拉住缰绳稳住车身,满脑子都充斥着“我杀人了”的恐惧。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雨水冲刷掉车上的血迹,也冲刷掉柳轻明脸上的血迹,但是衣服上的血迹却顺着雨水放肆地流进柳轻明心里。
柳轻明驾着马车没命地跑,他技术不够老练,马车驾得并不安稳,女剑客在车里被震得东倒西歪,也并不好受,黎明时分,药效差不多过了,女剑客摸到马车前面,从柳轻明手里接过缰绳,将马车赶到河边停下。
柳轻明淋了一夜的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加上之前受了惊吓,这会儿还有些草木皆兵,雪七安慰他道:“小柳,没事了,已经出城很远了。”
紧绷的弦一松,柳轻明再也撑不住,整个人空了一样倒进女剑客怀里昏睡过去,雪七惊觉他身上烫的很,忙将他安置好,去河边取凉水给他擦拭降温。
看见柳轻明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掐痕,女剑客心中愧疚,此番责任在她,因不常与商人来往,少了些许戒备,否则他们也不至于遭此劫难。
柳轻明烧的正糊涂,抓着女剑客的手不肯松,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雪七凑近去听,听见他哽咽着说,姐姐,你等等我,等我长大好不好。
日上三竿时,柳轻明悠悠转醒,醒时看见守着他的女剑客,哇一声号啕大哭,又惊又惧地重复着姐姐我杀人了。
雪七叹了口气,把他凌乱的头发撩到一边,“小柳,听我说,你没有杀人,你那两剑没有刺中要害,最多让他们受点伤流点血。”
柳轻明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
柳轻明不哭了,经此番九死一生力挽狂澜,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求,就想和他的姐姐在这乱世里平安喜乐地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四)
柳轻明和女剑客继续一路颠沛流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