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穿花棉袄,只穿了一条灯芯绒的黑色裤子,脚上踩着带毛的黑色小皮鞋,卡其色的灯芯绒棉衣,里面是厚厚的一层毛,非常暖和,再往里套了一件大红色的高领毛衣,整个人武装的非常严实。
她来的时候带了那么多行李,大包小包,除了装了些吃的,剩下的都是她平时喜欢穿的衣裳。
她梳了两条直溜溜的辫子,头上带着一顶毛线的红色帽子。帽子可以连耳朵一起盖住,帽子顶上和两边各缀着一个毛线球,看样子非常可爱。
岳嘉合今天也给自己拾掇了一下,一大早就洗了个头,然后穿了件半新不旧的毛线衣,外面套了件军大衣,他个头本来就高,穿这一身倒是显得他更精神了,如同挺拔的苍松一般。
早上在家的时候,他还能勉强克制一下。这会儿在路上就他们两个人,他就没法再克制自己的目光,不时的往小丫头身上瞟去。
老被人这么盯着,梁粒粒浑身感觉不自在。原本走得就慢,这一下子更慢了。
岳嘉合走一步,她得走两步,岳嘉合放慢速度,跟散步似的,她却累得喘成了狗。
好歹是走到了公社,岳嘉合问她:“你跟我去办事处转转吗?”
梁粒粒摇头,蹲在路边歇息,“我现在一步也不想走了。”
岳嘉合笑了,跟着她一起蹲下来,“你就这么累啊?你在家没走过路吗?”
梁粒粒说:“我从下火车到现在,走完了我之前17年的人生路。”
她以前出门都有人接送的,走路也就是从楼上到楼下的距离。这么长的路程对她来说简直是个看似不可能的挑战。好歹她完成了。
岳嘉合又了解到了她的一点情况,“那你乖乖站在这里等我,我去借车子。”
他们公社有几个干部是有自行车的,所以要想借自行车还是比较容易的,可是他最近都请假在家里,别人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免不得被人笑闹了一番。大家都在那儿八卦——“你对象追到手了吗?”
岳嘉合笑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我嘞个娘啊,嘉哥你不行啊,这么长时间还没搞定?”党支部的一个小干事看着他道。
岳嘉合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你懂个屁。你要是搞对象,能几天就搞定了?”
小干事愣了愣,“我还没处过对象呢,不知道。”
岳嘉合推着车子,嗤笑了一声,走了。连个对象都没有的小崽子,还竟敢嘲笑他。
几颗八卦的脑袋悄咪咪地从大门口伸出去朝外面看,果然在十几步的台阶下面,有个长辫子的小姑娘在那翘首以盼,不知道是不是离得有点远,那人看着很小,嗯,估计是年龄不大。
“我擦,岳嘉合真是不做人,居然想老牛吃嫩草!”
岳嘉合哪里会知道他们鬼鬼祟祟的在后面偷看,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呗,搞得跟做贼似的。他们正经搞对象,又不是见不得人。
他拎着自行车下去,长腿一迈,坐到了车座子上问梁粒粒,“你会跳车吗?你要是不会,先爬上来。”
跳车这种事儿,以前在家里是不被允许的,可是她偷偷摸摸地学过,所以这会儿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跳上去,毕竟任何技术想要上手,都是经常实践方能做到。
“那你骑起来,我试一试。”
岳嘉合不放心地瞅了她一眼,他踩着脚踏子。自行车在路上很快跑了起来,因为要迁就着她,所以他骑得并不快。
梁粒粒十分郑重地来了个助跑动作,完美的起跳,只不过有点紧张了,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岳嘉合的衣裳,差点把人从座位上给拽下去。
不过好在岳嘉合腿够长,往地上一撑,完美的避开了这个摔倒的可能,重新踩上脚踏子:“那你会不会骑自行车?”
梁粒粒松开手,坐在后车座上晃了晃腿,表情惬意。“我不会。”
“那去县城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