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簸箕,打算去捡地里的石头。
刚拿起东西,就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哟,是小知青啊,早!”
梁粒粒抬眼一看,一群人来到眼前,岳嘉合走在最边上。
她咧嘴一笑,说:“岳干事早上好。”然后又叫了和他在一起的岳观国:“队长早上好!”
岳观国无力地摆摆手,“拿了东西就赶紧去上工吧!”说着,转头瞪了岳嘉合一眼,这不靠谱的臭小子!
岳嘉合愁眉苦脸地摸了摸鼻子,拽掉叨在嘴里的茅草,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梁粒粒。
那是他的错吗?他是一时疏忽了好吗。
梁粒粒前脚刚走,后脚岳观国就开始咆哮:“你瞅瞅你干的好事,一会儿你跟她一起工,她要是干活给累哭了,那她的工作你都给她干了!”
岳嘉合他爹岳卫国不乐意了:“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怎么嘉合把人接回来,还得把人上的工也要一起包圆了?这些知青,不管长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刚来都要哭一阵子,等哭够了,手上长了老茧了,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岳嘉合他母亲任献芬叹了口气:“看着很小,怎么就下放到农村来了?还长得这么好,就像那含苞待放的花儿似的,好好当城里人不行?放着好好的商品粮不吃,跑我们这里来受苦?”
岳卫国说:“吃饱了撑的!”
岳嘉合默默地接过镐扛在肩上。
到了荒地里,岳观国毫不客气地把梁粒粒叫到他身后。
一家人管一片地方,任献芬继续昨天的工作,在前面把树枝杂草连根拔起,岳卫国和岳嘉合在后面抡着镐挖。
梁粒粒站在那里没动,先看人家怎么做,然后才放下挎在肩上的簸箕,拿起扔在土里的铁耙子耙地。
这些挖出来的树根、草根,用耙子全部集中起来,再让员工们自己背回家当柴火烧。
梁粒粒没有用过耙子,刚开始还觉得新鲜,她学东西很快,做事也有模有样,只是没过多久就不行了。
手火辣辣地疼。
她的手是写字、拿针和弹钢琴的,哪里做过这些粗活。
太阳才刚刚上山,手掌就磨出了很大的两个泡。
干不动了,她扔下耙子干脆蹲在地里捡石头。
岳嘉合屏住呼吸看了她一眼,用舌头抵着后槽牙笑了一声,拄着洋镐朝她叫了一声:“哎呀,小知青,你捡那么多你扛的出去吗?”
梁粒粒看了看不大的簸箕,“嗯,应该可以吧。”说着蹲下身,双手抓住簸箕的边缘使劲往上一提,只是提起来一点点,就因为那个重量掉了下来,然后她就一屁股坐在了泥地里。
岳嘉合气放声大笑。
他把手里的镐一扔,抬脚走过去,蹲在地上把簸箕拿起来,实在太轻松了,就拿着簸箕走到很远的地方,把石头倒掉了。
回头把簸箕扔到她面前:“不行啊你,勤快人跑断腿,懒汉压断了腰,宁愿断腿也不能断腰,你少捡一些,多跑几次不就行了?真傻。”
你才是傻,梁粒粒暗自腹诽。
梁粒粒心里哼了哼,嘴上什么也没说,她不想断腿也不想断腰,她不就是想好干活吗?为什么这么累?
这可真是磨洋工。即使岳观国岳卫国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看着她耙地耙得不好,捡石头也慢吞吞咽,仍旧是气。
如果换了人,岳观国恐怕就张口骂人了。
气到嘴边骂骂咧咧的咽了回去,放柔和了音:“梁粒粒同志,你这么干活儿是不对的,咱们生产队挖地是八个工分,锄草捡石头是六个工分,你这个样子干活,能有2个工就不错了,这样下去你一年能挣多少工分?”最要紧的是大队分粮给人七劳三,人头粮占七成,这样偷工减料生产队吃亏,社员也有意见,说不定还会有其他效仿她一样磨洋工。
这些工作无论是队里的妇女还是十一二的半大孩子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