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只管去吧。”
只见老者点了点头,神色沉重道:
“去度过这寒天而已,爹爹把一切都给你准备妥当了。你这会儿动身,下午便到了。到了之后,记得替爹爹问你姑姑好。就说我们这里一切都好,不需她挂念。”
“爹……”
苏颜只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此时,却听得下面有不耐烦的人声传来:
“酒家,你们还走不走了?”
老者闻声,便下决心一般起身,将桌上的包袱往苏颜怀里一塞,不忍地转过身去:
“颜儿……你快去吧。”
苏颜见状,虽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只能应了声,下得床来。
路过桌边时,她从铜镜中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打扮。
不免微惊:
只见自己与老爹一样,穿着古朴。素裙配着散发,倒是更有了几分平日里同事说的古典雅致了。
镜中人面容与自己大致不差,只是年龄却仿佛回到了十八岁。
苏颜微愣了愣。
随即拿起桌上的木钗,利落地将长发一挽:
“……爹,那我走了。”
她回望了老爹一眼,便见老爹还是转开头去的姿势,似乎有些不忍相看。
苏颜心下不禁微微动容。
随即下了楼。
只见楼下亦是同楼上一般昏暗,只是宽敞了许多。
桌椅乱七杂八地摆放着,尽头的柜台处早已落满了灰尘,一柄鸡毛掸子斜斜插在笔筒里,陈旧的架子上歪七斜八地躺着几个空酒坛。
这是一家酒楼。
苏颜能感觉,这里曾经应该也挺辉煌的。只是不知何种原因,成了如今这副破败的模样。
她不免心下一叹,走出了门去。
光线乍然明亮了起来,只见酒楼门口停了一辆小破驴车。毛驴颓然耷拉着一边耳朵,车身也比在电视里见过的马车窄上不少。
车夫正懒懒倚靠在车旁,见她出门,不耐烦地整整衣衫准备出发。
苏颜准备上车,却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楼上的窗口无人,只有酒楼牌匾上的褪色红绸随风摇摆:
“福缘酒楼”。
***
小驴车外的声音从寂静变得喧闹,最终停在了一处宅院前。
苏颜掀开车帘,看到门口的“朱宅”二字。
显然比自己家要阔绰上不少。
“爹所说的地方,便是这里吗?”
“南街口朱家宅子,除了这儿还能有哪?”
车夫没好气答道,看她的眼神好像投靠攀附的穷亲戚。
苏颜拿着包袱一下车,便听得身后一声吆喝。
车夫赶着小驴车离开了。
此时是下午时分,街上的人不少。
苏颜略整理了下衣衫,便提脚向朱宅大门走去。
有些路人没见过朱家有如此穷酸的亲戚上门,便朝这边多留了个眼神。
苏颜就在这许多人的眼神中,上前叩了门。
一遍。
未开。
苏颜在门口等了好一阵,正准备再叩门,却听见里面响起了极轻的脚步声。
门开了一条小缝。
一位老妪从门缝里瞧了她一眼,又瞅了瞅围观的人。
老脸上这才堆起了恭敬,比了个手势:
“苏姑娘啊!今儿个夫人在后院品茶,请姑娘从后门处进来。”
说毕这话,老妪便将门一关,留苏颜在门外微愣:
这是什么意思?正门明明开着,却让她从后门进?
这就是爹爹口中的“待人宽厚热心”?
只是,现在背后有许多人看着,她也不好在此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