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管不了那许多,看着棉被堆得差不多了,便让人去浇上桐油,但桐油又寻不到了,只得又派兵去营中寻找。 这么耽搁的功夫,对面黑暗中的喊杀声离旧县桥越来越近,终于有溃兵的身影出现在桥头,此时桐油也到了,吴淞兵顾不得许多,匆匆泼上去,几根火把一丢,桥上顿时燃起大火。 只要这桥一烧,吴淞营就暂时安全了,兵将和民夫顿时都欢呼起来。 跑来的溃兵被堵在桥头上,他们大多都丢弃了兵杖,最多也就有把腰刀,面对着桥面上的熊熊大火也打不灭,在对面不停叫骂,有些人则在周围折下长杆的树枝,要把棉被挑到河里去。 “射箭!射箭!朝着桥头射!” 游击叫嚷着,吴淞营的家丁纷纷张弓搭箭,朝着对面一通乱射,几声惨叫之后对面一哄而散。 吴淞营士气大振,士兵心理安全得到保障之后也不跑了,纷纷去营区搬运新的棉被,誓要把这座木桥烧垮。 许自强则冷静的观察对岸,那边闹了半天,也只看到溃兵,连个骑兵都没看到,不知道伏路兵说的追杀来的流寇在何处。 “让他们丢棉被丢慢些,干事情得动脑子,贴在桥面上才烧得垮,堆多了都烧在上面有何用”许自强沉静的吩咐着,桥面上大火熊熊,周围温度都升高了,但桥面上的木头好像还没燃起来,还需要总镇多费些心思。 正吩咐到此处,旁边突然轰一声巨响,把许自强惊了一跳,回头看去竟然是那几个炮兵在放炮,顿时不由怒道,“现下还放炮作甚!” 家丁游击过去一通打,将炮兵打散之后,许自强摇摇头,转回对岸时只见那些溃兵放弃了灭火的打算,纷纷沿河逃跑,有些会水的直接跳下河游来,有些不会水的则在嚎啕大哭。 许自强不由得哼了一声,“没个行伍的样子。” 黑暗中突然听到对面骂道,“史可法你让我们卖命,还断我们活路,你个不要脸的狗官。” 许自强皱皱眉头,但想着对面马上要被流寇杀了,也就不打算与他计较,谁知道那边越骂越起劲,又有人开始骂张国维,看样子不制止的话,就要骂皇帝了,这周围还有许多士兵和民夫,后面传出去就不妙,当下清了一下喉咙开口道,“大胆!史道台岂是你等可以辱骂,本官乃史道台麾下吴淞总镇许自强……”对面一个公鹅嗓子吼道,“许自强你个断子绝孙的狗贼,你不把火灭了,老子过来点你的天灯。” 许自强两指并拢戟指对岸,“你,你个丘八竟敢威胁上官,你以为本官好修为容你羞辱的,你再骂一句试试。” 对面一群人大声叫骂,“许自强龟孙!” “许自强狗日的!” “岂有此理。” 许自强怒火中烧,手指气得发抖,隔河朝对面大骂,“你们一群龟孙!一群狗贼,都被流贼抓了点天灯的废物!” 手下的家丁见上官亲临一线,立刻涌上河沿,朝对面大骂,一时间旧县河两岸战火纷飞,双方的唾沫几乎又让河水上涨了一寸。 许总镇骂得兴起,双手叉腰奋力跳起,在短暂的滞空时间里,仍精确的把握住机会,朝着对岸呸的喷出一口浓痰。 浓痰刚刚喷出,旁边的旧县桥突然哗啦一阵响,吴淞营的士兵齐声欢呼。 ……“史道台那边有回话没有?” “尚无回音,但大人勿忧,王增禄方才派人回报,酆家店方向仍有炮声。” “有炮声就好,说明程龙他们还在。” 庞雨松口气,打起精神继续巡视营区,夜色下的二郎镇外火光点点,一些民夫沿着大路点起篝火,作为防止夜袭的预警,这也是守备营跟流寇学来的。 镇内各处点起篝火,俘虏在民夫看押下搬运着尸体、车架和杂物,堵住朝北的各个巷口,并加高那些倾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