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不属于北齐的文字,若翻译成北齐话为:我若死了,手里的图一并摧毁。
要是太后手下的人再跟着,叶轻时不介意让图消失。
护送马车的人换成了禁军,众人知晓内里坐着贵人,如今又受了伤,一路行得慢。
他们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北齐民俗开放,街上姑娘公子结伴不少,有甚者牵握,情浓似蜜。
日头渐渐西斜,橘云似淌在水中,半边天波光粼粼。
——
入夜,白日摔倒在马车面前的乞丐倚墙,他懒得摆缺口的碗,只揣着破烂袖打盹。
常思飞丢了碎银子在他跟前,银子砸地清脆好听,乞丐就着声音睁眼。
他大喜道:“大善人,您终于来了。”
“洪古街发生的一切,你可看明白了?”常思飞话语温和,是个善人模样。
乞儿点头,等待着常思飞继续发话。
“去渝国公府,将看见的事说了罢,想必他们此刻很是需要你。”
言毕,常思飞又撒了碎银。
银子沁在月光中,更加耀眼沉重,揣在袖里很是安心,乞儿得了赏赐,并不多想,按照吩咐往渝国公府去。
这夜色沉在湖里,平静是表面,风来起波涛,映着两岸灯火。
人影终归院,留下盏盏橘光。
渝国公府亦被串串红灯照明,有人对着白墙赏影,见花簇悦目,将其折了去。
折花人乃是渝国公之子,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姓霍名舟宜。
霍舟宜举着花枝去自己的书房,上下瞅过游临的白袍。
他有些嫌弃道:“我说游世子,你能不能别把我这里当歇脚亭,回你那逢桃居成不成。”
“不成。”
“看来你这趟下山,得在我这儿办案了。”
“是在还人情,死的是礼部陈大人,他当年有恩于小妹,绝非是外人所述那般,我此番入尘,只了结此事,便不似当年沾染杀孽。”
听到“杀孽”二字,霍舟宜盯向手中花枝,将此物安稳搁在桌上,双手合十朝花拜了拜。
他转身取了折扇,想要散热,说是夏夜直冒汗,实则想起游临做的那些事。
游临十四岁从军,不过三月立下战功,一年来后引着手下将士深入敌营,夺回边沙三城,那几年是战场上的不败神话。
南边有一大国,名为庸显,游临与之持久作战,不输一分,最终友好谈判十年互不出兵。
可他跑去当道士了,还一当就是两年,根本没有回来的打算。
但鲜有人知晓他做了道士,他也不曾表明待在什么观,做了谁门下弟子。
有人说是国师从中挑唆,北齐失了这位常胜将军,国师的名声时好时坏,不提也罢。
总之近年无战事,游临没有回朝堂的打算。
他不回来的缘由别人不清楚,霍舟宜却有些盘算,是与幼时过往有关,即便他口口声声说做向道之人,心里还是城府晦暗。
他改不了的,索性拨开几团云雾。
霍舟宜收扇,试探问:“你当年在山洞里到底看见了何物,与惠王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你为何不吃胡芹。”游临不答,反问他道。
“难吃。”
“同样的道理。”游临翻遍了书房,笔在纸上游走描画,“我觉得那段过去,比之厌恶吃食,不愿再提。”
“......”
霍舟宜被人绕乱了思绪,也不讨没趣,张望道:“思飞怎么还未到。”
“你何时邀他来的?”
“要寻小乞丐的时候,我琢磨着思飞是老好人,见到乞丐就散钱,他打听事更方便。”
话音刚落,府上有人喘气奔来。
“怪事,怪事。”常思飞出现在两人面前,一改往日儒雅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