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少带女友来这里采购,售货员都知道紧盯着他带的女孩儿才能拿下营业额。
我在选择方面总有些迟钝,一时间找不到哪件我更喜欢些。埃利奥特捧着一杯热可可,看我在镜子前试来试去,替我做出了选择:“你穿白色很漂亮。”
我最喜欢与人作对,立刻脱下这件白色大衣,要了一件黑色的。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幼稚的行为,两只手放在靠椅顶端,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我故意的。”
“什么?”我疑惑的转向他。
“我故意丢掉的。”
不打自招,喝了酒就是容易心直口快。
“因为我想看你穿我送的白色外套。”
坏的倒坦诚。
他不屑于伪装成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来骗取女孩儿们的信任。事实上,我认为所有男人褪掉那层伪装的皮原形毕露后,都是垃圾中的垃圾。
人要遵守道德,烂人就要守烂德。但大家做了烂事总想掩盖起来,没人愿意去承认。埃利奥特这种“就是本少爷干的,怎样?”的态度,简直是烂人楷模。如果他丢的不是我的外套,我一定会为他的坦诚拍手叫好。
我指着窗外的风雪交加质问他:“你没考虑过我会不会冻死吗?”
他的表情变都没变,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哑口无言。
这句话比外面凛冽的风雪更能让我清醒。
他对待事物冷漠的态度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刀。
……
周一的占卜课上,特里劳尼又开始发酒疯。
她的日常就是喝点儿雪莉酒撒野,看心情随意给学生们预言生死。每月还能领着工资买酒。
我想我也需要一份占卜课教授的工作。
我一定会打着预言的旗号,把埃利奥特的人生说的天花乱坠。死亡、意外、不幸,与挚爱阴阳相隔,爱而不得,郁郁而终,恋人变兄妹。当我的胡思乱想又扯到了埃利奥特身上的时候,我才觉得不妙。
最近想起他的次数太频繁了些。
“噢——孩子。”她抓紧我的手,差点打翻她上个世纪的茶杯,被眼镜放大了好几倍的眼睛在我手上看来看去。“你有一段机遇,它会改变你的人生。”
瞧瞧,死亡卡都发到我身上来了。
目前特里劳尼的死亡预言没有一条成真,但我还是配合的问她:“我会死吗?”
她紧紧抓住我的手,满手的指环硌得我生疼。“嗯…它是个自由的好征兆,抓住它,你会浴火重生。”
听起来不像什么坏事,我继续问下去:“倘若我不想抓住它呢?”
“你的灵魂会死。”
壁炉里的火光在她的长长的祖母绿耳环上闪烁,她镜框下的眼睛蓄满了泪水,是在为我不确定的未来感到悲伤。
下课铃声响起,这意味着我们又要从顶楼一个阶梯一个阶梯走下去。
“你的灵魂会死!”坎宁怪声怪气地模仿特里劳尼,“得了吧,有你这副皮囊,谁在乎灵魂会不会死?你的美貌可以让你毫不费力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耸耸肩,没有作答。我的美貌确实是我身上无法令人忽视的优点。
埃利奥特的选修课并没有占卜学,他出现在占卜课教室门口的次数真是超标。坎宁见到他立刻涨红了脸,和刚刚尖着嗓子阴阳怪气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像在回答谁,更像在自言自语:“确实毫不费力。”
我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挑衅——伊恩从后面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对我发出邀请,“这周末和我一块吧?”
“去哪?”
我们随意商量着周末的行程,把埃利奥特当作一团空气,从他身边略过。
忽视他或让他生气,总能让我产生报复的快感。
魔法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