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简短有力。
四楼全是大床房,孙志强住的这间朝南,窗户还大开着,斜斜的雨丝飘进来。靠窗边的位置,年轻男人俯卧在地,侧着头,旁边的木地板上残留着斑斑血迹。
县局法医笑着和余斌打了声招呼。
“这位是拉萨市公安局侦察一组组长,张彻,”余斌介绍,“这次负责和我们联合办案。”
亚丁村并不在拉萨市的辖区,几乎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怎么突然要联合办案了?
县局法医满腹疑问,但也不多问,尽职尽责地开始汇报。
“死者颈部、胸部、腹部未见损伤,头皮表面有条状皮下出血,应该是棍棒打击所致。但因为体表没有明显外伤,还需解剖检验。”
“凶器找到了吗?”
“没找到,应该被凶手带走了。”痕检员补充说,“李应娟的行李也不见了,只找到这个。”他举起一瓶没用过的多芬沐浴露。
“这么看来,李应娟的确有很大嫌疑。”余斌沉吟道。
张彻没答话,穿上鞋套进房间里走了一圈,转身问:“脚印呢?”
“提取到了一双三十七码的拖鞋印,从这里,”痕检员站在床边,握着笔凌空画了一条不存在的线,“一直到窗边,还经过了死者身边。”
说着他奇怪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
“窗户是开着的,脚印也是在那里消失的,”痕检员疑惑道,“难不成李应娟是跳窗逃走的?”
“拜托,这里是四楼,”余斌翻了个白眼,“而且她还带着行李,怎么跳啊?又不是特工。”
痕检员讪讪笑了笑:“张组长,您怎么看?”
“先移送尸体回去解剖,”张彻像没听见似的,快步往门外走,“我去问问昨晚住在这里客人。”
痕检员和法医面面相觑,过了会儿悄声说:“市局的同志都这么酷的吗?”
“你们没听过他的名字?”余斌听了忍不住凑过来一起八卦,“警界的大红人,这几年步步高升,多么刁钻恐怖的案子他都破过,据说连局长都他妈不放在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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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一楼,孙明天和仁增排着队,等民警叫进房间去问话。
流程耗时久,不知不觉天快黑了,耽搁了一整天,宾客逐渐开始不满,纷纷发起牢骚。她站在队伍末尾,饿得头晕眼花。
“要不要吃点面包?”仁增问,“你中午就没吃什么。”
中午吃的是宾馆发的盒饭,她实在没胃口,当时不觉得饿,这会儿才感到体力不支,吃下一整个仁增给的小面包,才恢复了点精神。
“这事跟咱们没什么关系,等问完了话,估计就可以走了。”仁增安慰道。
她笑着点头,被耳机里传来的歌声搅得失神……太久没听过,如今乍一听见便如同沾了瘾般,还想一遍遍地听,像自虐一样。
回忆纷飞,近在眼前,仿佛伸手就能抓到,就能回到过去。
他们是同系同一个班的同学,他当班长,她任团支书。
起初,她非常看不惯他。因他总是冷脸示人,像隔着一堵无形的墙,她实在受不了他的无礼,打定主意要对他敬而远之。
对他印象有所改观,是在大二学年的校运会上。她不小心摔伤了,右腿被路旁的枝桠刮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不得不提前离场。
她独自在林荫路上走,一瘸一拐的。
“孙明天。”
忽然她听见有人在叫她,忍着疼,回头望。
她走路喜欢盯着地,因而先是看到他的影子,视线往上移,再看到他。艳阳天,他的脸被晒得薄红,似乎是跑着来的,汗水从额间沁出。她犹豫着,对上他漆黑的双眸,轻声问:“有什么事?”
“你摔伤了?”张彻问。
孙明天嗯了一声:“不小心。”
张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