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武信鸥,河北道松漠都督府人。” 李昂读过鬼锹的资料,沉声道:“幼时逢松漠都督府叛乱,父母被叛军所杀,后被忠嗣院收养,成年后于安息四镇都护府戍边。 因擅自使用异化物,堕入魔道,叛出虞国。” “这些,都是学宫告诉你的吧。他们有没有说过,我是如何堕入魔道的?” 鬼锹咧嘴一笑,说道:“二十多年前,安息四镇同时爆发叛乱,叛军勾连魔教,隔绝内外通讯,围困城寨。 试图夺走城中镇守的一件异化物,将其献与荆国。 围城持续了三天三夜,无数同袍力竭而亡。 将军不断告诉我们援军马上就到,然而直到围城第七天,仍未看见援军影子。 城中弓弩箭失消耗殆尽,粮食也被敌军埋伏在城里的魔教细作焚烧殆尽。剩余的几百守军与上万平民,不得不吃起了战马,乃至其他不可明说的肉。” 鬼锹用砍刀的刀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军镇已成强弩之末,谁都清楚城破之日,就是我等身死之时。 所以我和几名同僚,潜入了将军府,盗出了那件异化物。 也就是,它。” 鬼锹用刀刃一指自己肚子上的巨口,冷漠道:“与我同行的有八名同袍,大家轮流尝试,看看能不能与其融合。 以成为妖魔为代价,救下城里其他人。 在我前面的三名同袍,没能挺过融合过程。都被巨口所吞食。 轮到我时,它终于像是吃饱了一般,与我融为一体,附着在我的肚子上。 靠着它,我潜出城外,杀死了敌方为首的魔教修士,逼退了叛军,救下了摇摇欲坠的军镇。 待到叛军退让,通讯恢复后,援军这才不急不缓地赶到——他们以为军镇早已沦陷,甚至都没有尝试派遣修士去看看情况。 这很讽刺,但更讽刺的地方在于,我被援军抓了起来,” 鬼锹大笑道:“他们说我与异类融为一体,已经堕入魔道,对我用刑,试图将这张巨口从我体内剥离出来。 你知道么,甚至那时候,我心底也只有委屈,没多少怨恨——我从小在忠嗣院长大,忠诚于虞国,知晓妖魔的破坏力,知晓妖魔的存在对虞国无益。 但在某天用刑后,我意外听到了狱卒们的交谈。 那天和我一起潜入将军府的剩余几名同袍,也被秘密抓捕、处死了。 他们看见了我与异类融合的过程,必须死。 其中一名同袍将事情经过告知了家人,所以他家里人也遭到秘密处决。” 鬼锹摊开手掌,冷笑道:“这就是鹰犬的下场。 我们未曾背叛虞国,却遭到了虞国的背叛。 所有的付出、血汗,在上面的人看来,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