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戴着耳机，将音量调到最大，眼睛专注地看着前面的电脑。

电脑正播放着一部影片，一颗流星曳着漂亮的光尾划破夜幕璀璨半边天空，身处不同时空的少年少女同时抬起头，两端距离仿佛瞬间缩短。

唐恬两只手交握，指尖掐着手心的软肉，努力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精美的画面上，

嘭！——

房门被人从外暴力打开，门猛击墙面的声音盖过耳机里的声音。

唐恬没有回头，一动不动，掐着手心的指尖却更加用力，双肩微微颤抖。

耳机被人用力扯下，她整个人被提溜起来，她忍不住瑟缩。

“说！我和你爸！你跟谁？！”

母亲凶而狠的话在耳边炸开，追过来的父亲脸色极其难看。

唐恬感觉到窒息，她还是不能适应，针锋相对的家庭闹剧在这两年频繁发生，但却是第一次以这么难堪的方式闹到她眼前。

两个曾经恩爱的夫妻现在如杀红眼的仇人，恨不得生啖对方血肉。

“说话！”

母亲严厉地呵斥她。

唐恬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挡住她眼帘，她沉默地逃避。

但现实不允许她逃避，她也无处逃避。

“恬恬，我和你妈离婚，你想跟谁？”

门口的父亲问她。

和妈妈剑拔弩张的声势相比，父亲温和很多。

“我和你爸，你想跟谁？”

身后的母亲也追问着她。

浓密乌黑的羽睫颤了几颤。

鼻腔、大脑被酸涩的情绪裹挟，眼泪没有经允许，不争气地从眼眶滚出，沿着脸颊掉在衣领发间。

唐恬咬住嘴唇内侧的软肉，咬得生疼才勉强克制住不断上涌的情绪，她盯着脚下的木质地板，闷声回问：“你们想我跟谁？”

两边都沉默了。

从耳机泄露出来的欢笑声，在此刻变得十分地刺耳。

半晌，门口的男人开口了，他有些为难。

“恬恬，爸爸想你跟你妈妈，你何阿姨她现在怀了宝宝……”

男人的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唐恬懂他未说完的话语，她将头低得更低。

“唐源舟，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小三怀孕是多么金贵的事？你都不觉得丢脸吗？她有什么资格介意我的女儿，凭她不要脸偷生的贱种儿子？！”

“汪珍！你够了！！”父亲少见的勃然大怒。

唐恬难过又诧异，眼眶盈着水，她看见父亲指着母亲，眉眼严厉。

“汪珍，当初你做的亏德事你自己知道！小玫不跟你计较，就以为事就完全翻篇了！”

母亲不是吃亏的性子，立马反语相机。

唐恬无力再听他们争吵，木然地走出自己的房间。

客厅一片狼藉，挂在墙上的家庭合照被打碎了镜框，支离破碎。

唐恬呆坐在客厅，大脑放空。

最后，唐恬跟了母亲汪珍。

她们坐在前往机场的出租车上，即将离开她生活了16年的地方。

妈妈还在生气，她一直碎碎骂着，骂自己年轻的时候瞎了眼不顾一切跟着爸爸走，骂爸爸的出轨变心白眼狼，也骂那个插足她婚姻的女人。她骂得难听，但却没有忘记注意自己的妆容，手里拿着镀金翻盖花形的小镜子，给自己又补了补妆。

临过检票口时，唐恬忍不住往后看。

妆容得体，衣着靓丽的母亲也频频往后看。

等到乘务人员催促时，母亲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恨恨地看着后方，一直以为会出现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她撒气一般转过身将脚底的高跟踩得框框作响，检了票往前走了几步，似是才想起一般回头讽了唐恬一句：“没出息，人都不要你了，还腆着脸等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