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得到他久违的认可吗?
写到最后一道物理题的原璃想到前一晚临睡前萦绕在自己脑海里的这几个问题,瞬间又忐忑了起来。
中午。
家中帮佣按营养食谱做好饭菜一一摆上桌。
每次用心学习完,原璃都会觉得比往常更饿,但从小习成的餐桌礼仪让她依旧遵循着细嚼慢咽的习惯。
覃惠坐在原璃对面,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看着女儿傻笑。
她总是喜欢这样。
原璃担心她呛着,又欣慰于妈妈的好心情,所以一顿饭下来,她通常会像小大人一样说出“妈妈嚼东西时不要笑喔”、“嗯,妈妈真乖”、“妈妈听话”、“不准挑食喔”等类似诱哄孩子一般的话语,并时不时地往覃惠碗里夹菜。
原靖和原月不在家时,母女俩每次用餐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情况。
吃完饭,原璃开始做舒芙蕾,预备当作谢礼。
前些年妈妈的餐厅还开着时,陈昔夜待在那里就喜欢叫些甜品吃。
她一直记在心里。
*
三月的东彦正值乍暖还寒的时节。
原璃将踏出车门,就猝不及防被料峭的春风刮了下脸。
与刘焦安道别后,她缩了缩脖子,裹紧了羊羔绒短外套,两条腿套在米色针织直筒裤里,蹬着纯白运动鞋匆匆向不远处挂着“东彦艺考”招牌的大厦跑去。
大厦的一楼是商业门店,其中超市和银行之间有一条镂空的走道,走道一侧立着一段楼梯,顺着楼梯上到二楼,就是东彦艺考的入口。
背着书包手提保温盒原璃刚踏进走道,就瞄到了那一抹高挑的身影。
陈昔夜正站在楼梯旁,闲闲地斜倚着墙面打电话。
他今天穿了一件色泽灰白的薄款风衣,敞着襟,露出内里的浅灰平纹毛衣,颈上松松绕着柔软细长的围巾,下身一条剪裁精巧的烟灰色长裤,衬得一双腿愈发的长。
行头是全然的清冷。
唯有他的面容鲜活而生动。
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原璃仍能清晰地看到男人长睫下黝黑瞳仁里透出的光,以及唇上洇出的浅红色。
“哥……咳……”原璃出声叫他,不料被口水呛住,白嫩的小脸上一时憋出了淡淡的粉,清咳了几声才缓过来,“哥哥。”
陈昔夜抬眼瞥见她,原有的笑意凝在唇边,低声对电话里说了几句便挂了。
原璃走到他跟前,把保温盒递过去,仰头望了他一眼,又忙敛起下颌盯向自己的手,语气里莫名夹带着些无措:“哥哥,这,这是刚出炉的舒芙蕾。谢谢你帮我整理那么多笔记。”
话音落,她手上蓦然一轻。
“怎么整得跟表白似的。”陈昔夜轻笑一声,神态自然地接过保温盒,道:“谢谢。”
原璃羞恼地嘟囔:“哪有……”
下一秒,他温热的手背隔着薄薄的刘海贴上她的额头,声音里透出些微担忧:“感冒了还是发烧了?”
“没有,我没事。”
脸颊又在发烫,原璃紧拽着书包带,恨自己不争气。
“是吗……刚还听见你咳嗽。”陈昔夜将信将疑地放下手,转而把自己围巾取下,然后搭在原璃脖子上随意绕了两圈,接着转身迈向台阶,唇边氤氲出薄雾:“身体素质差以后就穿厚点,不然生病了还得受罪,走吧。”
原璃:?
她明明比他穿得厚多了好吗!
而且哪里看出她身体素质差了!
原璃愤愤地把围巾裹得紧了些,小跑着跟了上去。
看到二楼入口处的一排闸机,原璃不免紧张地问:“哥哥,我们进得去吗?”
“嗯。”陈昔夜漫不经心地回,“这个校区的校长是我一朋友。”
啊……
原璃惊得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