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得差点控制不住点头。
‘你拿走吧,我真的不能要。’他闭了闭眼,狠心将花塞回少年手中。
少年握着那支玫瑰,安静地低垂下眉眼。
原来不喜欢啊……
不喜欢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背起手,在晏栖看不见的地方,指尖发了狠地攥紧了雪白的花,用力的、一点点将花瓣揉碎了,带着香气的花汁浸湿他苍白的指腹,花瓣带着一身被蹂躏出的折痕、破碎着坠入肮脏的土壤里头。
他仍旧垂着头,背着的手连动作都是漫不经心的。
“不可以收花的话,哥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少年再抬头时,眼里都带上了淡淡的祈求。
晏栖呼吸又是微顿,对这样无害的眼神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只是个名字而已……说了好像也没什么事。
他于是将名字写在纸上递了过去,少年接过他的名字,漆黑的眸底骤然升腾起光亮,方才还低垂的眉眼微微上扬,溢出的都是狗狗似的雀跃,毫不掩饰地高兴着。
“晏栖……”他喃喃着,将这个看起来哪哪都顺眼极了的名字记住了,“晏栖!”
“哥哥的名字很好听,我喜欢这个名字!”
少年漆黑的眼格外明亮,如果他背后有尾巴,此刻一定摇晃得飞快。
“哥哥……”他还想说些什么,忽地有敲门声响起,晏栖下意识回头。
费林低沉的嗓音透过门板。
“小栖,醒了吗?”
晏栖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莫名有些心慌,有种被丈夫抓住和外人的诡异感,他下意识捂住了心脏的位置,想让窗外的人先离开,然而刚一转头,他便愣住了。
窗外的少年悄无声息离开了。
土地上还残留着他的脚印,有雪白的一点从中露出些痕迹,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下一瞬,房门被费林推开。
费林的目光在屋内搜寻几秒,而后落在了坐在窗前的青年身上。
“小栖已经醒了?”
他无比自然地伸手关了窗、抱起晏栖,“窗边风大,小栖上次不是和我说吹久了感觉身体不是很舒服吗?”
晏栖乖乖靠在他怀中,用眼神问人偶师忙完了吗。
他还穿着那件纯黑的斗篷,本就白皙的小脸在斗篷的映衬下显得愈发雪白,费林眼神微顿,心脏好像被羽毛轻飘飘地拭了过去。
他亲亲晏栖的鼻尖,“还差一些,但我想这会小栖已经醒了,一个人待着会闷,所以就过来陪你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都很忙,没能好好陪在小栖身边。”费林面上露出一种类似惋惜的神色。
晏栖被他放在了床上,顺着他的话在他手心写:‘费林在忙什么?’
“无聊的事。”他说,“任何事情都比不过小栖重要,小栖才是最重要的。”
晏栖哑然。
他的本意是借着这个话题打探人偶师的心意,毕竟这次他的支线任务是完成人偶师的心愿,谁料对方说出口的话……
“小栖想知道我在忙什么?”似是察觉到他有些低落的情绪,费林敏锐道。
晏栖心里一紧,忙点了下头。
“那些外乡人带来的人偶就在工作室里头放着,照片也在一并送来了,早些弄完,庆典后我便可以放下心来专心陪着小栖。”
“左右不过是群执念于生命这种虚妄东西的人。——既然他们想要,又给得起我要的代价,帮帮也无妨。”
费林的嗓音带着冷意,在说起与晏栖无关的人时,他眼里的情绪便迅速褪去,几乎是面无表情地述说着。
他的态度也是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那人人都想要的、追捧与信仰的东西,在他这里不过是路边的野草、脚下的废土。
他根本不在乎、也不觉得生命是多值得赞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