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你把史际当儿子,但史际未必把你当父亲。但我现在不这样认为。” “你把史际当小武,把对小武的父爱都转嫁到他头上。史际恰恰又是个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父爱的人。一个想要给予父爱,一个从未感受过父爱,你们恰恰成了一对最’般配’的’父子’。” “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彼此在情感上没有障碍,史际才会向你说起他的往事,他是个什么人,干过哪些事,你才会一清二楚。” “如果在情感上没有把你当父亲,他绝无可能会向你透露自己的过往。”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从史际的过往来看,还是从他杀害老六和小谭的行为来看,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他完全可以将你也干掉,但他却没有这么干,为什么?因为他真把你当父亲了。” “我原本以为,你把他当儿子只是自我催眠式的单方面的情感输出,也隐约认为你仅因感性上把他当成小武,从而为他顶包有点儿牵强,但一时之间也没想到除此之外更充分的理由。现在这么一想,你为史际顶包的动机和理由则相当充分。” 田和尚稍稍撇过脸去,似乎在刻意回避李竹道的目光。 李竹道神色一正,声色厉苒:“你为史际顶包,无非就是想继续隐瞒他的踪迹,或者帮他逃脱警方搜捕。可我们现在已经判断出史际最后的落脚点就在白莲寺,并且离开没多久,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都不影响警方搜捕。” 接着,他的语气明显略带嘲讽:“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史际的落网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要为他顶包?白白搭上自己一条性命,有什么意义?” 田和尚这样的人,既然甘愿为了一个“假儿子”而背上两条人命,若企图以公序良知或法律道德为武器,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进而撬开他的嘴,无异于痴人说梦。 顶包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救史际一命。可现在李竹道的一番话却如釜底抽薪,从根本上对田和尚的目的进行打击和否定,犹如打蛇打在七寸上。 田和尚浑身一震,如梦初醒,许久后才张嘴叙述。 史际在莲花寺养伤期间,最初对田和尚的悉心照顾的确颇为不适。田和尚见此,便直言要他不用多想,自己之所以这样,仅是因为他长得像离家出走多年的儿子小武。 史际愣了半天,说,我是越南人,非法入境的那种,怎么可能会是你儿子呢。 田和尚也说虽然二三十年没见过小武,但他脸上有哪些特征,说话的语气腔调是什么样,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当然也知道你不是小武,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接着又说,别说你是非法入境人员,就算是个杀人犯又有什么打紧。你只管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安心在这儿养伤就成。还说莲花寺位置偏僻,村里很少有人到这儿来,你既然是非法入境人员,留在这儿养伤最好。 史际又愣了半天,最终什么都没说。但他的眼神中自此不再有疑问和抗拒。 在莲花寺期间,史际基本不怎么说话,并且很少露面。田和尚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聊。 随着伤势逐渐好转,田和尚又建议史际多出门走动。史际虽然还是什么都没说,却也从此会每天撑着拐杖在院里走几步。 没过多久,因为迁坟的事,村干部忽然找上门来,在院里一眼就看到史际。 村干部离开后,田和尚扶着史际进屋。史际在卧室坐下后,却突然说,他该走了。 田和尚吃惊之余,更多的是为不舍,说你现在腿都还没痊愈,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就算要走也要等到伤势好了再说。 史际沉默半响后,冒出一句话,说我在这里呆久了,对你不好。 田和尚仍然以为史际因为自己是非法入境人员,担心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