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他说这个就紧张,情急之下就想到医院说过三唑仑过量服用会产生毒品效用。我当时病急乱投医,就给他出了这个馊主意。” “他一听就大喜过望,说这么简单的办法他怎么没想到,还说多吃点三唑仑就能让人睡过去,他朋友毒瘾发作的时候,只要让他多吃点三唑仑就行,这比逐步减量吸食毒品要好得多。然后,他又提出说要去找药贩子买三唑仑。” 说到这里,张培哭丧着脸:“警察同志,王元鹅太能折腾了。他说他去找药贩子,不就是逼着我去找药贩子嘛。我能怎么办,只能如他所愿。” “现在想想,王元鹅应该早就计划好了自杀。他故意引导我想出以过量服用三唑仑的办法来帮助戒毒,最后却成为让我帮他非法购买三唑仑的借口。我要知道他要过量的三唑仑是用来上吊自杀,说什么都不会帮他干这事。” 毫无疑问,马弘文的连蒙带吓起了作用。 张培为了洗清自己涉嫌谋杀王元鹅的嫌疑,将非法购买三唑仑的缘由和小细节都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至此,他总算是回答了马弘文先前所提问题的核心疑问。 看来,张培并非马弘文想象中的“犯罪大师”。 对此,马弘文并无情绪波动。既无成功撬出更多细节线索的兴奋,也无在审讯上敌手难觅的寂寞。 马弘文神色冷峻,继续逼问:“三唑仑是被强力管制的药物,一般来说,个人很难获取。你有正经工作和体面生活,为什么会认识卖迷药的‘教授’?” 在就三唑仑的来源进行调查时,在王元鹅的手机和电脑上并未发现有浏览非法网站,或非法网购三唑仑的记录。 马弘文随即将调查的重点放在本市的药贩子身上。一夜之间,堰城的药品黑市被翻了个底朝天,多名药贩子被抓,其中就包括具有堰城“药王”之称的“教授”。 谁都想不到,堰城当年的医药市场,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在短期内得到净化。 “教授”是一名女性,小学文凭,和其他出入各家医院和药店推销药物的“医药代表”不同,她只在城市的各个隐蔽角落粘贴、书写小广告,就是广大人民群众经常会在车站、网吧等场所的卫生间内看到的,上面写着“迷药”两个字, 但“教授”穿着时髦,形象气质佳,谈吐得体,看起来就是一枚知性女性,和想象中偷偷摸摸贩卖迷药的猥琐形象大相庭径。这应当也是她被冠以“教授”这一“荣誉称号”的另一由来。 “教授”被捕后,倒也并非不愿意配合警方的调查问话,而是找她购买迷药的买家,都是陌生人,甚至通过不见面的方式完成交易。因此,她也“讲不清”有哪些人于近期找她购买过三唑仑。 但是,马弘文的人很快在她特意为“窝点”装置的监控设备里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就是张培。 张培的出现让警方颇为意外,但仔细一琢磨,他是离王元鹅最近的人,王元鹅并非自己出面,而是通过张培非法购买三唑仑,这一可能性也完全成立。 因此,在马弘文的审讯中,“教授”交代,张培在其“窝点”出现,确实找她购买过三唑仑。在上一次的问话核实中,张培也对此供认不韪。 同时,警方也发现张培在监控视频中出现的频率较高,远远不只一次,并且在王元鹅服用三唑仑之前就已经频繁出现。 据此,警方进一步断定,张培与“教授”之间应当是熟人关系。但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同王元鹅的死之间,似乎并无多大关联。 但生性多疑的马弘文很快就从这看似简单的线索中琢磨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王元鹅在上吊过程中过量服用三唑仑,张培帮助王元鹅非法购买三唑仑,贩卖三唑仑的“教授”同张培之间是熟人关系,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难道仅仅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