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2 / 3)

一眼,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我茫然了几秒,在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和逐渐黑下去的视野中恍然大悟。

——啊,原来是我自己听不见声音了。

然后我失去了意识。

当知觉开始恢复的时候,我发现我正在坠落。

不是在空中,而是在水里。温暖的水流托着我的脊背和四肢,让我缓慢地匀速下坠。起初四周一片寂静,然后从琐碎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有成千上万个人同时在我周围发声,尖啸、悲鸣、怒吼、低泣一同在我的耳边回荡,拼凑出模糊的呓语。

“回来……回来……”

回来?回哪儿去?

“黄泉……净土……亡者的世界……”

我战栗起来,意识到我或许又死了一次。但是为什么?我只是平常地训练、休息、和鼬聊天,没有受伤、没有生病,更没有遇到袭击。我想不出任何会导致我再度死亡的原因。

没有人回答我,呓语只是重复着“回来”“净土”“亡者的世界”,逐渐向我靠近。而我依然在下坠,下坠,不断下坠——

我不知道我下坠了多久,终于,像是越过了某个节点,我的思绪和感官都忽然中断了一瞬。然后意识回笼,呓语不再,我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我抬起头,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木叶医院病床上。

“怎么样,春见,还好吗?能听见我说话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关切地问我。

注意力逐渐聚焦,我一边下意识地应声,一边将目光移向了病床旁边站着的两个人。刚刚和我说话的毫无疑问是止水,而另一个是我没见过的、披着绿色外褂的美艳金发女忍——虽然说没见过,但是靠这身打扮和额头上的阴封印,已经足够我认出她是谁了。

“哟,你醒啦,宇智波的小姑娘。”她弯下腰,凑到我面前,充满兴味地打量着我,“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是‘木叶三忍’之一的纲手姬。”止水适时地给我介绍,“她是特地回村子看你的,春见。”

……啊?

“好像没什么不舒服的。”我茫然地、谨慎地回答,“就是没什么力气。”

“没力气是正常的啦,毕竟你躺了三个月嘛。”她伸手掐了一下我的脸,“不过既然醒了,离出院也就很快了。”

“三个月?”这个意料之外的数字让我忍不住叫出了声,“那么久?”

“三个月已经比一开始预料的情况好得多了。”纲手直起身,抱着手臂说道,“要知道,你可不是普通的昏迷。”

一直在外游历、行踪不定的纲手,是为了我而回木叶的。

这么说显得有点自恋,我换个说法——纲手是因为听说有人成功移植了初代细胞而回到木叶的。当然,在整个实验中,移植成功的不止我一个,但纲手收集到的信息里,这个成功移植了初代细胞的人指向了我。

“先说好,我对初代细胞没什么研究。”把止水赶出病房,纲手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对你身体情况的判断,大部分基于我作为医疗忍者的经验,小部分来源于我对木遁使用者,也就是初代目千手柱间的了解。到底要不要相信,你自己决定。”

她翻转手腕,一叠纸出现在她手中,她从中抽出几张,递给了我。

“这是你上次住院和这次住院的一些常规检查项目,我对比了一下,差别不大,主要问题还是细胞代谢速度过快,但是高活性可以弥补,整体来说在逐步好转。你的身体和初代细胞已经达成了平衡,光看这些数据的话,理论上来说,你已经不需要担心身体突然崩溃了。”

我没有吭声,等待着她的“但是”。

“但是,”纲手抽出了另外几张纸,“从你昏迷期间的生命体征监测数据来看,你的情况相当糟糕。”

相当糟糕都是委婉的说法,这部分记录显示,我昏迷的时候生命活动几近停止,呼吸和心跳都要间隔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