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

“孩子，若无暂借内丹一事，过不了多久，这各族各界，你难寻对手。”

我偏了偏头，没有明白父神话语里透了什么意思。

“凡人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善济天下。你出身魔族，又是神明，按理应担天地重任。弱小生灵自有道法可依，无需你们如此倾其所有。”

父神确实出于慈悲之心在为我着想，我心中有些颤动：“我何其幸运，天地孕育而生，但我又何其不幸，天地间孑然一人。我是神明，也是弱小生灵，我做这些亦有自己的私心。”

父神听着我的话，开始调动自己内息，终于吐纳出一口浊气，脸色好转了些许，他终于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

“若有一人破誓，作废的誓言会将维持誓言的法力反噬向所有立誓者。”

我深吸一口气，论修为赤季不赖，但是灵脉一事后难说。

魅姬无声行了过来，又默不作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被惊了一惊，要说没礼节，魅姬在我知晓的人里绝对是榜首。

他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笑嘻嘻问我：“神女之事，你不好好谢我吗？”

我越过魅姬看了看他身后的墨渊，他的模样还是有些无精打采，我哼了一声，提高声音道：“是你把神女元神宿在迷谷树里的？”

魅姬拿衣袖掩嘴，笑眼点头。

我又把声音提高了一度：“也是你把神女神识种在我身上的？”

魅姬这才收起笑容，和蔼答道：“少绾，接下神女所托时，我并不知道那人是你，她只让我静待时机，若不是前些日子青云堂一审，我也不会知道你与神女会有这段溯源。”

我哈了一声，质问他：“你给我寻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凭什么觉得我会感谢你？”

魅姬先向父神行了礼，才慢悠悠答道：“我知你心，少绾，更何况时光长远，以后你必定会对我感恩戴德。”

话说回来，草木傀儡之力绝密不说，外用一事若传回鬼族，魅姬就很难在同族里混了，如此说来，魅姬难得，为神女付出良多。

父神对魅姬点头：“招摇山大乱，你若愿意，届时可随少绾前去助阵，大义之举一成，你的母族自然不会拿草木傀儡之事难为你。”

魅姬对我挤了挤眼睛，乖顺应下了。

我还是担心赤季。

东华似乎不太想再跟我去一次北荒，路上驾云慢吞吞的，我变得有些心急，拽住他的袖子问道：“这么不愿意见赤季，你是欠他钱了吗？”

东华瘪了瘪嘴巴，驾云的速度终于快了一些。

我趁他不注意，在他身上种了颗传音琉璃珠，又给他递了只桃子提醒道：“我和赤季关系不好，待会求见的时候，你不要说是我要见他，就说你想他，思念他，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东华啃着桃子点头，算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