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自然是替盛家上下求情的。”杨静则道:“雪然宁肯兄嫂关在大牢,也不愿与连长晋分开,你爹只能投怀送抱。”
她没有粉饰意图的打算,直白地告诉雪然自己和盛天青方才偏离轨道的举动。
雪然脑里轰隆一声,她黯下眸子,喃喃道:“都是我不好,那日若非是我的屋子着火,兄长也不会起兵,爹也不会被这般折辱。连长晋也不会被下入大牢。”
皇后笑道:“雪然,这都和你有什么干系。那日大火是赵憬放的,你兄长早有反意,早晚要被处置,连长晋被下入大牢是因为他说了不中听的话激怒赵憬。至于.......”
“雪然,你以为你做上太子妃,真是因为连长晋?”皇后暧昧地看了盛天青一眼。
盛天青重重咳嗽两声,阻拦皇后说下去,“我对皇后之前从未有半步逾矩,仅是君臣关系。雪然不必”
雪然眼中带泪,双膝弯曲,而后慢慢跪地,朝盛天青磕了几个头,“爹。您这些年守护盛家已经付出够多。哥哥也是。是时候让我为盛家做点什么了。”
盛天青揉揉雪然的头,扶她站起,“好孩子,你还怀着孕,赶紧站起来,小心着凉。这里有爹就够了,不需要你牺牲什么。”
“孩儿不想起来,”雪然两行泪自眼角垂落,“赶来这里时我就想过了,就算我不同意与连长晋和离,我也没办法回到连家。这桩婚事给所有人太多苦难,真不如一刀两断,倒也干净。”
声音止不住在颤抖,雪然所说的半虚半真,她的确想过自己与连长晋的婚事带给盛家无尽灾祸,但走来椒房殿前,她并未想过放弃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可现实却响亮地扇了一耳光,打得她脸上火辣而羞耻,都已经是快要做母亲的人了,却还要让操劳一生的父亲和兄长替她遮风挡雨。
况且盛天青和盛鸿渐并非是她血缘上的父兄,却比她更像盛家的人。
雪然眼泪难停,哽咽道:“皇后娘娘开恩,孩儿愿与连长晋和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终身为赵家、为盛家,奉献后半生。”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不舍地看向盛天青,他此时扣子扣得严严实实,比进来时领口压得还紧,她暂且罢了那份心思。
成大事者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她自认并非深情,若真登上那位置,纵然把盛天青收为面首,他或许可能是之一,而不是唯一。
皇后看了一眼雪然,说道:“若是放过连长晋一人,和离便可以。但你要换的三个人,只答应一个要求,实在有些对我不公平。”
雪然问道:“那皇后认为,还应该加入什么,才算是公平?”
皇后想了想,忽而一笑,“雪然,既然你已决意与连长晋和离,那本宫替你选一户好人家改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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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连长晋仍坐在牢房之中,看着旁边周栀子和盛鸿渐夫妇偶尔的互动,想到自己和雪然九年前,并未互相戳破心思时,也是如他们两人一般。
连长晋觉得此时有些异常怀念雪然,若下次再见面时,他一定要和雪然说在牢中发生的趣事,以及这些日子里他有多少次思念雪然。
想着想着,他手握着一根树枝,在墙上又划了一道。他每想念她一次,就在墙上划一道痕,才三日光景,半面墙已经满是划痕了。
前两日准时报道的两位狱卒走来,他们是皇后派来的,每日都递上笔墨,问他捻笔写下和离书。
看见两人不急不缓地走来,还不等他们开口,连长晋说道:“劳两位费心了,今日还是要让两位失望了。”
那两位狱卒摆了摆手,一位上前说道:“不费心不费心。这次前来是有东西要交给你。”
后面那位狱卒端上来一个木匣,匣子外面上了一道锁,前面的狱卒用钥匙开锁后,小心翼翼地端出盒中的一卷纸。
“请连大人过目。小的就先不打扰了。”两位狱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