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了。”
连长晋顿了顿,故作云淡风轻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裴朔意味深长道:“今早的事。听说是三个月的身孕。算算日子,是在宫外时候。你说这是不是天迹,太子为天降玄猫,太子妃感而受孕。”
连长晋轻轻地“嗯”一声,陷入沉思。
自己的女人有身孕,照理说,所有男子就该是眉梢含喜,连长晋却一点喜悦都没有,反而眼底里泛起愁。
裴朔察觉到这一点,他对雪然的事难以释怀,哪怕连长晋是他的外甥,所以故意刺道:“三个月,那时候还是在德馨山庄,回头得找太子妃讨个彩头。”
连长晋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关节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裴阁老,若无其他的事,本官就回去继续处理手头的公务。”连长晋的话有逐客之意。
裴朔也不再继续看热闹,走出了值房。
连长晋回座位坐定,重新继续执起笔,心里却是烦躁难安,一笔也落不得。
再低下头,手中的笔已经折断成两截。
*
雪然坐在椒房殿内,与皇后同桌而坐。
东宫内耳目众多,所发生这等大事自然逃脱不得皇后的耳朵。
皇后为她熬了一碗安胎药,命令雪然务必服下。
雪然捏着鼻子,欲拒绝服药,但看皇后眼神不容置疑,只好憋着气,一口灌下苦涩浓黑的药汤。
皇后看雪然喝了汤药,对她说道:“太子妃有孕是一桩喜事,内阁也准了半日假。”
雪然想到了连长晋,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东宫
皇后觉察出雪然的心思,提议:“既然臣子们都休息一日了,哪有太子妃留在这里值班的道理。你先回去吧。”
雪然点了点头,转身朝门外走。
周栀子那张病怏怏的脸,浮现在雪然脑海,。
雪然心口像是被揪着,准备和皇后请一日出宫,以便她同周栀子解释德馨山庄的事。
才回头,雪然发现皇后早已不见了踪影,侍奉在皇后身侧的容儿和笑笑等宫女也不见了。
雪然迈着猫一样轻的步子,朝殿后搜寻皇后的踪影。
走了不到十步,她看到右侧的屏风后,似有黑影浮动,身形与皇后的身影类似。
她迟疑地绕到屏风的一边,朝屏风的另一面望去。
只见屏风内藏着一套龙袍,而皇后正穿着这套龙袍,对着落地铜镜打量自己。
雪然在镜子侧面看到自己的脸,以及皇后的视线逐渐向下,看向镜中的她。
皇后虽未回头,却对镜子露出一个满怀深意的笑容,似乎是冲着她而笑。
未知的恐惧感爬满全身,雪然跌跌撞撞地撤离这间屋子,走到门口时候还绊倒在地,使得她下意识用手捂了一下肚子。
“没事吧。”宫女应笑露出灿烂笑容,慢慢扶起跌坐在地的雪然。
雪然像是见了鬼,用力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我先回去了。”
她吓到拔腿就跑,一刻不停,回去时灌了一肚子凉气。
自雪然身影在椒房殿附近消失,皇后自殿后走出。
应笑对皇后弯身行礼,汇报道:“太子妃刚才来过。不知道看见了什么,需要奴婢派人去‘问候’一下吗?”
皇后摆了摆手:“不必。太子妃肚子里装着立国之根本,可不能让她受到惊吓。不碍事的。”
*
雪然一回到东宫,惊魂稍定,走到暖阁附近,闻见清新怡人的香气。
暖阁里,屋内煮了一壶茶,连长晋坐在茶炉边,盯着炉子上的茶壶发呆。
雪然也围炉而坐,抱着一个茶杯,正要伸手向斟茶。
“小心烫到手。”连长晋急忙握住雪然的手,替她倒满了茶。
这茶是虎丘茶,是她平日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