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马,疾冲入敌方队伍,挥舞长刀,策马奔杀出重围,定于敌将马前。
对方挥动长枪抵御,却不想慢了半步。盛天青一刀下去,刺中对方肩膀,顿时鲜血奔涌,那将领滚落下马,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盛天青乘胜追击,正要挥刀砍下对方的首级,却被一声喝住:
“等下————”
大粱帝王赵靖,头戴玄色天鹅绒面具,策马跟在盛天青身后,穿过清理过杂兵的路,匆匆驾马赶上来,一甩笨重难提的长刀。
那将领坐在地上正愣住神,首级滚落在地。
敌方将首已伏诛,士气大减。
然而一位不怕死的副将,不知从何处而来,挥刀劈向赵靖。
赵靖一惊,乍见后背的铠甲断裂,挨了一道伤,皮肉在刀剑上绽开,单薄的丝缎衣襟划开,鲜血渗出白得惨淡的肌肤,留下火辣辣的疼。
那副将一鼓作气,还要殊死再劈一刀,盛天青及时反应,回手一刀斩他于马下。
事毕,盛天青回头察看赵靖,见他晕厥过去,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天鹅绒面具几乎坠地。
他将赵靖横于自己的马背,考虑到赵靖的安危,他不得不掉马回撤。对面的残兵败将见状,也没迎头追缉,弃甲曳兵而走。
行至兵营处,盛天青见到留守的无名兵卒,命令:“送皇上回营地。只是要谨记,休得摘下皇上的面具,违令者杀无赦。”
说完,他一扯马绳,急转身赶回战场,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命的兵卒们抬着昏迷不醒的赵靖,找到军医处。
这军医犯了难:“不脱去面具如何看病?”
一小卒自告奋勇:“救皇上性命要紧,我来扯下这面具,后果我来承担。”
原侍奉赵靖的太监闻信而来,瞧见小卒的手摸上面具,高喝一声:“使不得使不得。你若是摘了,在场所有人都会没命。”
这一声嗓子扯得场面顿时静下来,在场之人面面相觑。
“我替皇上瞧瞧。”太监从容地走上前,看着所有人让开道路,又说:“刚才赶来路上,奴家听随行的副将说了。皇上昏迷是因为后背挨了一刀,伤的是背,摘面具做什么。”
军医低头一瞅,赵靖后背铠甲裂开,贴身衣襟也被划破一道刀口,伤处血液泗流,夹层里的棉花染红一片。
他生出几分奇怪揣测,上阵用的盔甲也是如此弱不禁折腾,一劈就断?
何况这还是皇上。
太监也看了过去,眼角一抽,指着散出的棉花,小声嘀咕:“皇上的盔甲是用上等的精铁锻造而成,表面还覆盖一层刺猬钩子,既刀枪不入亦能防敌近身。可眼前这件衣服,外面打的是廉价粗铁,内里填的是些不堪用的棉花。”
两人身后,赵靖安详沉睡,面具下的眼睫微微颤动,似乎在梦中见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