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对雪然语气也比先前温和。
雪然凑过去安慰:“老祖宗广施善缘,又侍神虔诚,定能平安渡劫。”
太后用力挤着喉咙,却只发出若游丝般的声音,对雪然说道:“是皇上。皇上杀了我,杀了......”
还未说完,太后剧烈咳嗽起来,她用力咽下涌出的咸腥血味,唇口见满是深红,她说道:”还有赵傲天。”
皇上杀了太子?
听到太后提到赵傲天,雪然后背打了一个激灵,回头朝她调换过的假赵傲天望去,佯作镇定:“老祖宗,太子没死,它就在后面。”
“是。”太后双目渐渐失焦,手朝着赵傲天的方向伸去,嘴里嗫嚅着:“太子,太子,他没死。哀家,还以为太子死了!哀家.......对不起。”
说完此话,太后嘴角微微上扬,眼角却滑落一滴清泪,随后阖目安详睡去,握着雪然的手也渐渐变冷。
她急喊道:“快来人,救救太后。”
今年比往年寒冷,雪期比往年要早,秋季时就下起了雪,然而雪势快至正月都未能减弱。钦天监的术士观摩天相,皆称这雪恐怕要下到来年二月。
这怪异的天气,真不是个好兆头!
雪然扯着喉咙这么一喊,冰刀子似的冷风划破她的喉咙,嗓子干涩疼痛。
或许是喊得累了,或许是冻得乏了。
她眼前的画面仿佛蒙上一块白布,四肢沉重欲坠。而她之前跪在地上,膝盖骨渡了不少寒气,早就失去连知觉,无法再支撑全身重量。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雪然直挺挺倒下,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一切落入连长晋眼里,他眼底里结了冰霜,浑身也渐渐冰冷起来,冻得赵傲天嗷嗷直叫。
连长晋举起赵傲天,放入盛鸿渐怀中:“先替我照顾太子。”
盛鸿渐低头一看,正中怀中的妹婿那双猫眼,嫌恶地推开。
伫立在侧的冰蕊展开双臂,平稳接下那猫,就听到盛鸿渐说道:“这猫就交给你了。”
“喵喵喵?”赵傲天似有察觉两人的嫌弃,不满地瞪视连长晋和盛鸿渐,在冰蕊怀里虚空挥舞爪子。
冰蕊轻揉赵傲天的弓起的脊背,看向远处争执中的盛鸿渐与连长晋。
盛鸿渐揪着连长晋衣襟,拉着他转过身后,抡起拳头朝他脸上挥去,对连长晋咬牙切齿地骂:“你有什么资格过去?若非你刻意纠缠,她怎么会落得今天的地步?”
拳头撞击在脸上的声响清晰可闻,周围太学生都倒吸一口凉气。
连长晋的脸上留下大片充血红印,嘴角流淌出一缕鲜血。
侍卫们听闻此处的动静,纷纷上前钳制两人的胳膊。
自盛鸿渐身后站出两人高的家仆罗大福,他膀大腰圆,皮肤呈古铜色,眼睛虽小,但眼窝颇深,像是被惹恼的棕熊。
这副长相的家仆旷世罕有,而罗大福的名号,侍卫们早已如雷贯耳,习武之人谁不知他在战场之上活撕敌军。
侍卫们对他又敬又怕,纷纷缩回步子,没有人贸然上前阻拦。
罗大福又望向两个拉起阻隔绳索的侍卫。
两个侍卫被盯得毛骨悚然,垂下头充作看不见罗大福的目光。
罗大福在众目睽睽之下,扛起他们放到肩膀,紧盯意图上前的连长晋,眉头一拧,似是警告:若再上前半步,就拧断他的脖子。
适时,天穹又飘起小雪,随着北风吹进国子监的庭廊,
连长晋低头看向雪然,见到她的发间与衣带间凝结着冰霜。
忽然,他想起之前在东宫南书房时,雪然曾不经意间提及往事。
五年前,她来国子监她来寻他的时候,也曾淋了一场大雨,过后害了七日高烧而命悬一线。
他蹴身越过绳子,罗大福看穿他的意图,向前走了一大步,手伸向他的脖子。那一掌几乎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