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们可管不了,老太太如何说的?”
“老太太好像也生了二奶奶的气。”
黛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好让人去打听兄嫂的私事,便把这事放下。
恰巧又有林如海派来的林府管事报信:“小姐,老爷说您的婚期降至,他要来京城,让我们提前去收拾咱们府上,过段日子咱们就搬出去。”
黛玉一听,又是喜又是悲。且喜于能和父亲团聚,不用再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用再看贾府中的仆从婆子们的脸色。可是想到疼爱自己的外祖母,以及迎春、探春、惜春、湘云等众姐妹,又不免有些不舍。
紫鹃替黛玉高兴,拍手笑道:“这下可好了,姑娘的心病没了一大半。”可是想到黛玉要回家去,自己还不知道要被派给谁,再没有比林姑娘更好更真的了。
黛玉见紫鹃低下头去,搂住她的肩膀:“以后,我跟外祖母要了你过来,可好?”
紫鹃露出个笑:“如今我家里人也都没了,我跟着姑娘走,姑娘回林府,我自然也要去的。”
黛玉拿定了主意,次日便去找贾老夫人,到了贾母院中,却觉得气氛不大对头。
走在抄手游廊上,就听到两个婆子议论:“平日里只觉得二奶奶对咱们这些下人狠,没想到她对自己丈夫也那么狠,琏二爷娶了她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听说王太医来看过,琏二爷的命根子怕是不好了,如今长房只有个姑娘,以后琏二爷要是生不出孩子来,那可就绝了后了。”
另一个婆子道:“琏二爷也是风流,虽然二奶奶面上管得严,可他私下里哪天不偷腥了,这没子嗣就是命中注定的,还不如指望大老爷能不能再生出个小少爷来。”
两个婆子边扫院子,便往黛玉紫鹃站着的地方走过来。
紫鹃知道这不是小姐们该听的,若是被人看到,又要嚼舌根子了,连忙拉着黛玉躲到门边去。
这边黛玉紫鹃情绪复杂,那边甄栩也不好过。
上次从皇上手中接过老师的信,他便已经觉出有些不对。可万万没想到,扬州的盐商和掌握盐引的勋贵们对何尘的绞杀来的这样迅疾。
甄栩拿出自己整理的有关盐政的条陈,工整地誊写在奏折上,“开中不时,米价腾贵,召籴之难也;势豪大家,专擅利权,报中之难也;私盐四出,官盐不行,市易之难也。。。”(注1)
“这份条陈不能交。”
一声冷冷的制止来自身后,甄栩转过头一看,这才发现路煜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甄栩笑道:“惟舟今日怎的情绪不好。”
路煜冷着脸,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份条陈不能上奏。”
甄栩道:“如今盐政开中法已然举步维艰,恒安告诉我,他在西海卫所看到,军粮被这些盐商和豪强合谋吞并。如今小的盐商空有盐引换不到盐,既然赚不到钱,因而也就无人愿意运军需到边镇去换盐引,边防物资短缺的问题已经迫在眉睫了。”
路煜没有说话
甄栩语气轻松,继续道:“这层窗户纸总要有人捅破的,既然如此,就由我来吧,也没什么不好。”
路煜冷冷道:“你可知,你这条陈一上,便得罪了朝堂上一半人?”
甄栩向他微微一笑:“这是老师生前之愿,如今老师没了,更该由我这个学生替他完成。更何况,皇上把我调到户部这个位置上,不就是想让我当这一把刀吗?”
路煜深吸一口气:“可是,你的家人。”
甄栩拍拍他的肩膀:“我方才并不是怨你的意思。老师的宏愿原该由我完成,无论皇上意愿为何,我都会踏上这一步。而你,就是我的后盾,你会帮忙照顾好爹娘和妹妹的,对吗?”
路煜背过身去,没有答话,甄栩却知道这是他答应的意思。
次日,甄栩正式递上奏折,盐场全部收归朝廷所有,收回先前赏赐给豪富之家的盐引特权,除开中法之痼疾,以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