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感,意欢的胃一下子就开始翻江倒海的闹腾起来,不能想不能想,再想饼子都不香。
易欢安慰一番闹腾个不停的胃以及不能去看热闹的自己,就开始继续挖红薯。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烧兔肉这根“胡萝卜”在前面吊着,接下来易欢的挖红薯大业进行的很顺利。
人嘛,只要安静下来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她开始规划自己的棺材本在这一年里要怎么花,留下是不能留下的,她又没有什么后人需要等着她的遗产救命,死后也不会指望谁给她修坟,上香,烧纸,承诺这东西,最不可信,一年两年的还行。
这慢慢余生太长了,她可不想用这真金白银去赌那一个可能性。
易欢信鬼神之说,不是道听途说,而是亲眼所见。
在意欢自己的世界里,那年她大学毕业回到老家H市后,并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立即去找工作,而是去医院照顾她外公,外公肝癌晚期,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也接受不了西医那些伤害性很大的医疗手段,在医院吊水也只是为了减轻点身体上的痛苦。
这一个月的相处,比她前面二十多年见到外公的时间还要长,医院这个地方,生离死别是常态,癌症这样的病症在外面听着很严重,在这个充满癌症的地方,听起来就跟萝卜白菜一样,没什么好稀奇的,你有,我也有,就是种类不同罢了。
易欢每天的工作就是盯着吊水瓶里还有没有水,到了饭点会有人用小推车把饭菜送来,拿着饭盒去打就行,都不用到食堂去排队,对癌症的害怕和恐惧在这日复一日简单的生活中逐渐减少。
后来,易欢的外婆结束了老家地里的农活和家里的鸡鸭,就安心的住到医院照顾老伴。
易欢在医院的跑腿生涯也就此结束,她找了个不是很正经的工作,连工资多少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当上打工人。
又过了几个月,易欢的外公身体越来越不好,甚至到了床也下不了的地步。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易欢像往常一样在卫生间洗内衣,她近视600度,除了工作和必要场合她是不戴眼镜的,手机里的有声小说正播放着她最喜欢的盗墓题材,月黑风高的夜晚,盗墓小队正在斗里跟大粽子搏杀,她正没有丝毫情感起伏的搓着衣服。
忽然,小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易欢一惊,此时她的父母都在医院照顾她外公,家里就她一个,黑暗给夜晚添加恐怖特效,她抬头的瞬间,看到了一张一寸照片大小的图片正从手机底部缓缓朝着顶端移动。
从开始到结束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易欢看不清图片内容,只模糊看到是一个男人的半身照,穿着白色的上衣,头围明显小于一般成年人,头发很短,这模糊的外貌特征和易欢记忆里的外公很贴切。
照片消失的下一秒,易欢反应过来,正准备去拿手机,一阵电话铃声再次打断正在播放的盗墓小说。
易欢将满是泡沫的右手往左袖子上一擦,就立即拿起手机,她看眼来电显示,是易妈妈打来的。
易欢滑向接听键,电话那头就传来易妈妈焦急的声音:“快来医院。”
她没多说什么,易欢却已经懂了她没说的话。
意欢回房间背上包,就去楼下打车去医院。
夜晚马路上没什么人,车来的却很快,她刚走到大门口,就来了辆空车,师傅一听她要去医院,也没再开口说话,油门一踩到底。
时隔多年,那个混乱的夜晚,易欢的记忆有些模糊,她好像忘记挂断易妈妈的电话,送她去医院的司机叔叔也没收钱,她一进病房,就听到有人说:“易欢来了,她赶过来了。您看,大家都在这,还有三个在外地的孙子也在回来的路上。您再等等。”
夜晚的病房里,阵阵哀嚎声从不同的方位传来,像是牙缝里挤来的,低不可闻,折叠床咯吱咯吱的响声此起彼伏,却很少能听到人打呼磨牙,连护士站处敲击键盘的声音都格外清晰,黑夜里,耳朵格外灵敏,白天听不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