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6)

准备下山的时候,天色都有些暗下来了,两个有些手脚功夫的大男人不至于害怕走夜路,但看看即将压下来的乌云,总归是不太安全。

空手下山的两人看着不好的天色,就立马决定从小路抄近道回去,小路崎岖,蚊虫也多,他们很少从那边走,两人正疾走着,小胖眼尖,瞄到路边的野枇杷树上结了果,就二话不说,蹭的一下爬了上去。

南企没来得及阻止,一抬头,就发现他已经摘下了一颗枇杷,野枇杷树不太高,两三米的样子,他们打小上树习惯了,小胖虽胖,却是个灵活的胖子,上树灵活的的很,就是树有点可怜,被小胖一压,感觉都有点弯了腰。

野枇杷果子小小一个,看着就感觉有点涩,小胖手飞快在树上上下左右来回移动一番,十来个枇杷果就落入他外套上,小胖把外套系紧,往脖子上一套,三两下就从树上爬了下来。

山风吹到身上,没穿外套的小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把脖子上的外套取下来,递了两个枇杷给南企,剩余的揣自己口袋里,两人就赶紧脚步匆匆的超山下走去。

路很少有人走,路上枝丫横生,两人一路走来,脸上身上都刮出不少印子,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下山的步子跨的更大了一些。

等走到山脚时,天已经黑了大半,旁边的地里已经没有了干活的人,两人正准备小跑着回去的时候,南企忽然发现刚才走的太急,小胖给的枇杷还拿在手上,正准备往口袋放时,枇杷就直接滚到隔壁的地里,借着微弱的光,南企看到滚落的枇杷就在离田埂不远的地方,触手可及,就立马把手伸了过去。

枇杷没有够到,掌中握住一个温凉半握的小拳头,隔着手心的薄茧,感受着掌中轻轻一按就能捏动的小骨头,他不由得收紧了五指,将小拳头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易欢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本能的伸出另一只手去掰那人的手,四指好不容易塞进他食指的指缝,正准备和抵着他食指指尖的大拇指一起用力,还没来得及翘起他第一根手指,四根手指就被他食指紧紧按着,唯一没有被束缚的大拇指只能不停的戳动他大拇指的指甲,示意他放开自己。

易欢很想用大拇指给他抠出血的教训,脑子里飞快的计算了一下目前的身体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教他做人的可能性,顿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夏季炎热,易欢很怀疑这个握着她手的人是不是想在她这里蹭点冷意,体质寒凉的她就是酷暑天气,手脚也都是冰凉的,这也并不表示她不怕热,黏腻的汗珠从他手心缓缓渗出,沾到了易欢的手背上,湿润的触感让她想赶紧甩掉对方的手。

“企哥,你干啥呢。”小胖子急促的呼喊声从不远处传来。

“枇杷掉了,我捡枇杷呢!”小胖子的叫声惊醒了有些呆愣的南企,他一弯腰,重新看了一下枇杷的位置,飞快的用另一只手将枇杷捡了起来,弯腰的一瞬间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跟婴儿身上的奶腥味不同,就像是那个女人从前爱喝的热牛奶,他那时还尚在襁褓之中,对这个世界所有的记忆就是那份他从来没有喝过的鲜奶香。

大脑的回忆时常带有欺骗性,你得不到的事物总是被刻意放大它的美好,你越是得不到,就越觉得它美好,翘首以盼为之辗转反侧,最终成为缠绕心头的一块心病。

他爹因为那个女人喜欢喝奶养颜,就专门找人淘换了炖盅,每日早晚用文火炖一盅羊奶,羊奶都是他爹每天天不亮就去牧场打工换来的新鲜羊奶,新鲜到每一滴奶都是他爹亲手挤的,挤好后,再趁着地里没上工的功夫匆匆送到家里给她热上,南企回想到上次见面时那个女人白皙的皮肤,也不知离开他爹之后,还有没有男人给她热鲜奶。

大概是有的吧,能让她那般的义无反顾,宁愿冲破世俗的眼光也要跟着的人肯定会待她如珠如宝,就是没有,只要仰仗她那张脸,多的是像他爹一样的上赶着送上门让她差使的人。如此想着,南企的唇角习惯性的露出了嘲弄的笑容,习惯性的骗人,上赶着让人骗,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