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扔到地上,镜腿一瞬间撩起额前的柔软短发,又恢复。
“怎么?”
关静喘着粗气问他:“我们这算是偷情?”
干涩的喉咙连吞咽都需要变得极为用力。
“偷情?”
“你不是有女朋友?”
陈恪顿了顿,挑眉,“女朋友?我要是没记错,我们已经分手了。”
“对啊。”
“那我哪来的女朋友?”
他的手不安分,说话的同时像条蛇在雨林里游戏。
关静被搅得心神混乱,无法及时理解他的话。
“你分明就……”
“关静,”陈恪把她压到墙上,头顶悬着幅亚当夏娃的画,没什么耐心,“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指尖勾起。
另一只手扣在她的月要上。
关静倒抽一口气,随即手臂绷得紧直抵在陈恪肩上。她克制不住地昂起头,细密的汗珠从耳后一直向下滑,落进衣襟。
她只能由着闷沉的细碎声音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时断时续。她丧失了对它们的控制,节奏反倒全由陈恪修长的手指所掌控。
其实关静一直都知道陈恪这个人——在除她之外的事情上都是主导者。他的脾气并不像表面那么好。如果一个人光凭他的礼貌,就判断他是一个好说话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对人比想象中的冷漠许多。只是冷漠包裹着一层名为礼貌的糖衣,才在有时让人产生错觉。
陈恪是个很自我的人,他并不担心伤及到别人的情感,他没有那种共情力。
但是,他在关静面前一直是臣服者。这点从未变过。
“够了,陈……恪。”
关静头一次为这事感到狼狈,命令的语句因他指尖忽然的弯曲而断了一秒。
他是故意的。
“陈恪!”
他停下动作,俯在她耳边的脸庞稍稍退后,让她大口呼吸时能看清他的眼睛。
关静脑海一片空白。
桅杆还留在那港湾中,试探着浪花,为巨轮航行做着准备。
老天爷。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忘记了刚才想说什么。
这静止的瞬间比之前更折磨人的心志。
陈恪慢条斯理问道:“想说什么?”
“我想说……”
还是那只手,忽然离开港湾。没等她说出完整的一个句子,拇指就扣在了她唇内。
那年夏天海风吹来的咸湿也这样抵达露台。
关静怔住。
晚霞一般的红色一路蔓延到脸颊。
他向来具有服务意识,但这次不同。还未真正的开始,她就已经被搅得天翻地覆、心乱如麻,完全失去对后来事的控制。
陈恪还穿戴整齐,除了衬衣被擦得多出无数皱褶,除了黑色西裤上多了些不该有的不属于他的渍迹。他静静看着她,感受她的脉搏。
无声的对视中,关静也不知为何红了眼眶,但没有眼泪。
陈恪皱起眉头,深深呼吸,轻叹。
良久,一个吻同时落在她的嘴唇和他的拇指上。
她不再说话。
山北面的海风仿佛吹来了此处,拂起关静额前湿透的碎发。
翻过北面的山丘,是黎市南面的港口。许久之前这儿有轮渡,只是这几年停歇了,变得冷冷清清。
今夜海上起风,吹起卷到云边的浪花,一直轻打在海岸。黎市那艘最气派的轮船在几年休航后得到了许可,径直驶入海域。在雨足够大的海上航行,它不需要温和,也无法温和。
轮船在渡海,任凭风浪多大,它也屹立□□地航行。
她想,她有些失去了对他的掌控。
但她不能想太久。
她的心神早已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