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非常难看,薄唇紧咬,眉宇间全是散不开的愁。
明帝瞧见了,陡然就觉得心疼。
散了朝,明帝就命人把礼部副尚书高莹宣了过来,问高莹如果紧急赶工,到明天上午能不能把景君的金册玉印赶出来。
高莹惊得说不出话,支吾半晌方才道:“微臣尽力而为。”
明帝也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哪有明天要举行册封典礼了,今个儿才安排人赶制册印的,然而想到那个神色凄惨的人儿,她还是要做这个霸道天子,她抬起手来向高莹强调:“不是尽力而为,是一定要弄好,而且还要瞒着澄之,朕要给他一个惊喜。”
其实惊喜不惊喜并不重要,她只是想着之前同江澄讲要半年后才晋封他,眼下不好忽然改口。虽然这样紧急册封更能体现做妻主的情意,但是天子的颜面让她做不到这么堂而皇之地出尔反尔,还是自己改自己的旨意。
至于明个儿她怎么跟江澄讲,她就说先帝夜间托梦好了,如果先帝还不够大,那就说女神托梦给她。反正先帝已逝,女神更是缥缈无据,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高莹抹了一把小汗珠,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她向天子解释事情有点难办,“这事怎么能瞒得住江相呢?他这会儿就在礼部安排翌日的庆典啊。”
这么没有办法的臣下自己要她何用?明帝一瞪眼,越发霸道不讲理:“朕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朕既要做成此事,还要瞒着澄儿,你若是办不到,这个礼部副尚书也不必做了!朕给你挑个冷水衙门去养老好了!”
“陛下莫急,微臣这就去办,不过还请陛下想法子把江相从礼部请出来,他一直在那边,微臣很难瞒着他。”高莹打了个机灵,哪里敢再顶撞天子。
明帝同意了,手一挥 ,高莹躬身告退。
江澄正在礼部安排翌日庆典的事,差役就奏报说罗幻蝶罗大人那边有几道题目弄不准确需要他过去审定,他微一犹豫,高莹就抢着讲礼部这边她带着梁茜和陶怡萱就能够解决,还是律算科的考试题目更要紧,没有大人审核,罗幻蝶她们哪敢轻易下定论。高莹边说边给梁茜和陶怡萱使眼色,这两个虽不知高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高莹乃是她们的直属上司,她们自然要给高莹面子。
江澄思索了一下,认为律算科四月初一日下午就要考试了,这会子题目还定不下来,着实关系非小,叮嘱了高莹两句,他就转战吏部去了。
这一忙就忙到天黑。才刚要回礼部去看看进展,他的侍儿艾儿便对他言道今日宁丰公子派人来请他到家里叙话,看他一直忙着,宁丰公子派来的人就自行回去了。
江澄想了想,担心宁丰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见他,便驱车前往宁丰和岑倩的住宅。
宁丰确实有事情问他,宁丰听闻叶衡的正君老蚌得珠,也动了想要给岑倩诞育个女儿的心思,想要问问他这事可信吗?“若是可信,弟弟就要带着羽儿回乐养园住上一阵子了,若是不可信,弟弟就不回去住了,羽儿的功课要紧。”
宁丰殷切地问他,很坦诚地跟他讲,最近才给岑哲羽请了三位师傅,一个教文词,一个教歌舞,一个教书画,小孩子的日程安排得极为紧凑,其实是一天都不好耽搁的。但是若能得个女儿,耽搁一阵子儿子的功课,似乎也是值得的。
江澄想到他对那柔仪观女神的怀疑,便很斩截地告诉弟弟:“断乎不可信,至于其中的道理我一时半刻同你讲不明白,你也别细问了。”
宁丰听他这么说,倒也没再刨根究底,反倒谈起自己听到的消息:“哥哥,我听说朝廷明个儿要举行晋封庆典,要晋四个君卿,里头却没有你,哥哥,你这些年为她们凰朝朝廷做了多少事,到晋迁的时候,却没你的份,哥哥我真替你委屈。”
宁丰说着话,眼圈就红了,他这阵子给岑哲羽雇聘教习师傅,对宫里的情形了解得比之前更透彻了些,了解得越透彻也就越替哥哥打抱不平。
江澄连忙劝止弟弟:“这怪不得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