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时光(3 / 3)

境宁家,宁家族人和亲戚们,当年都在玄武过着人上人的日子,眼下天下一统,他们大部分都没了官职,田产也被咱们收了好些,岂能不失落?若没门路,他们可能也就认命了。可臣侍忝为左相,宁眉又尚了保和皇子,这些族人亲戚就难免有所冀望,他们联系不上臣侍,就会想要走丰儿的门路。陛下缴了丰儿的宫牌,正可令他们明白臣侍今日不同往日,不应当生出过多的贪念。”

他是在孙琢居然出现在岑宅,后来居然敢与钱文婷的大公子发生冲突,才意识到宁氏族人和宁家亲戚们有可能企图通过宁丰来实现在凰朝的荣华富贵,比起他少小离家,宁丰与母家亲戚的联系显然更加紧密一些,他不想如此。

明帝听了,倒也不太以为意:“朕信得过澄儿,宁丰终是澄儿的亲弟弟,一年后再给他宫牌,朕担心有那些不懂朕心的臣下,胡乱猜疑。”

她并不希望朝廷中继续传言他是她最不放在心上的男儿,她不想外人看扁了他。

江澄此时倒也不在意这些虚名,他主动亲吻明帝滑腻的脸颊,低声言道:“陛下宠不宠臣侍,臣侍自己知道,哪里轮得到外人猜疑?若真有人猜疑,倒正好传到北境去,让臣侍族人亲戚,全都谨小慎微再不敢心生贪念。”

明帝是个厚道的天子,听了这话,便觉得好像是自己过于苛刻,逼得对方不得不格外小心一般,她笑着宽解他:“澄儿也不必如此紧张,宁氏也是朕的亲戚,朕对亲戚们向来厚道,只要她们不太过分,朕始终都会留一线的。”

之前林从的小表姐林络伙同别人贪占司农寺的土地,她知道了也不过是让退回土地缴纳罚银不许入仕,并没有判林络刑责,更没有抄家处斩的事。

江澄听明帝这么讲,心中暗暗腹诽,陛下你固然宽仁,可将来嗣位的公主却未必宽仁,就奕辰那脾气,眼睛里一点沙子都不揉,若知道北境降臣竟敢不安分,一定会毫不手软地处置掉。他眼下多约束他们一些,他们将来就多平安一些。

然而腹诽归腹诽,他却没有再讲嗣位的天子若是不如陛下仁厚这样的话,所谓疏不间亲,在天子跟前讲天子亲生公主的坏话,一次两次还行,多了,一定会引起天子的反感,更何况奕辰只有八岁,谁知道以后长大了会不会变得仁厚些呢?所谓近朱者赤,奕辰的母皇父君都是仁厚正直的人,教养她的嫡父安澜也是极为善良的人,他不想这么早就把奕辰判定为一个恶劣严苛的帝王。因而他只提自家亲戚的确不能够娇惯:“宁家族人亲戚,在北境人多势众,别说人人都有贪念,但凡有一两个,就够引起是非了,像那个孙琢,在京城只待了两个月,就让臣侍得罪了钱尚书,臣侍白天忙公务,傍晚去钱尚书家里赔礼道歉,这样的亲戚若是多来几个,臣侍哪里受得了?臣侍的时光多宝贵啊,有空了还想多陪陪陛下呢。”

这话明帝听得很是入耳,她此时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顺着他的话茬言道:“宝贝澄儿终于想着得空多陪陪朕了,难得,难得。也不用等以后了,朕眼下就给宝贝陪朕的机会。”

她说着话,单手微微一推,将江澄从她肩窝上推了下来,她自己屈肘坐起,腰身略动,十分轻盈地跨坐在江澄身上。

江澄见状,知道明帝这是心有余力,夜色正浓,他的精神也尚好,更知道过不得三五日赵玉泽三个就该回来了,眼下又有顾琼祈盼圣恩,明帝能够抽出来宠他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他很珍惜眼前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