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阅秋猎,既能备战又能强身。”
作为六部中最为痴情的女子,罗幻蝶的感慨是:“莙姐年前去汤泉邑才纳了一位新人的,听说两个郎情妻意如胶似漆,莙姐忽巴啦地就这么去了,让那位新人该如何自处啊。”
陈语陌则屈着手指头算这高莙几日才能回京:“凼州至京城,最快也得八日车程,要是棺椁再厚重一些,路途上再小心一些,那就得十二三日。哎,走时春未半,归来春已暮,当真让人唏嘘感叹。”
柳笙以手指掩着眉心哀声感怀:“阿莙与我年龄相仿,我与她少小时关系还不错,她常到我家来玩,真没想到她就这么没了,她的小女儿还不到两岁吧?幼失慈母,无人照护,小姑娘未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钱文婷更是连连摇头:“三十三岁就登了姚天,比她母亲少了二十二年,她母亲去岁才去世,真没想到今年她就紧跟着走了。”
关鸣鸾则问江澄道:“她这算是以身殉职吧?朝廷有没有什么优抚?”
唯有叶衡满眼疑云,问柳笙道:“柳相,这高莙平日里没听说有什么痼疾,到了西境,说没就没了,不会有什么别的事吧?”
柳笙因为想起与这高莙孩童时的交情来,心思全在唏嘘感叹年少时的朋友就这么英年早逝了,一时间没领会到叶衡的意思,还觉得叶衡说的别的事,有点刺耳,蹙了眉头问叶衡道:“阿莙就是身子弱,她自小养尊处优,长大了也一直在京城做官,她就没受过什么罪,一个四体不勤,从未做过地方官的人,乍一下到山险水恶的西境去,焉能没有闪失?光一个水土不服,就够她受得了。”
钱文婷对此深有感触:“谁说不是哪,京城的官家女子向来都是出则乘车,入则坐轿,冬有暖房,夏有凉亭,婢仆成群,颐指气使。娇养惯了的人,吃不得一点点苦头,稍有风霜劳累,人就受不了。上年夏天,咱们出巡的时候,昀姐不就染了风寒吗?好在当时是陪圣驾出巡有太医在,昀姐没有大碍,这阿莙去的是西境,那地方多半没有好医者,小病也能要人命。”
柳笙和钱文婷都这么说,叶衡自然就不敢再争,江澄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也把自己的疑惑收了起来,认为这高莙多半死于水土不服。
倒是关鸣鸾向着江澄小声嘀咕了一句:“一同派出去那么多人,怎得别人都好好的,就她没了?”
这话江澄答不上来,但是徐淳替江澄回答了:“也不是人人都好好的,梁梦诗就不好,她才走出京城没多久就腹泻,上吐下泻,难受得要命,差了婢女回京,想让梁老上奏陛下,把她给召回来,梁老没同意,打发人送药品过去。”
梁梦诗也是有名的世家娇小姐,有了梁梦诗的例证,江澄进一步消了疑虑。关鸣鸾也跟着徐淳感叹文官的身子骨太弱:“一个个的,简直是弱不禁风,是得好好练练身子骨,不然怎么替陛下宣恩布德教化地方啊?。”
明帝到来的时候,朝堂上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明帝因为自己来得迟,多少有些赧然,更无暇去细究这高莙究竟是怎么死的,她粗略地看了看江澄的奏折,就对高莙的死表示深深地痛悼,御口亲批:赠高莙为正五品司农寺少卿,官给十年正五品全俸赡养其寡夫孤女,恩荫其一女为官,满十六岁即可补官,另赐丧葬银三百两,俟棺椁至日,右相以下六部七寺官员皆往吊唁。
这个待遇不算是特别高的,因为凰朝的帝王向来仁厚,对死于王事的官员都有妥当的安排,但也不算差的,十年正五品全俸就有七千二百两,再加上三百两丧葬银,算下来共有七千五百两,比着战场上阵亡的将校不算少,更何况还有恩荫一女为官的优待。
柳笙深觉自己可以对早逝的少年伙伴有个交待了,而江澄也觉得对得起高莹的恳求了。
他们俩都没有反对,朝堂上又已经达成了共识,大家全都表示认同,没有任何异议,这道旨意便可以颁之天下了。
天子的旨意已下,这件事便可以暂告结束了,江澄这日下午便专心忙碌礼部的公事,忙到半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