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重重(2 / 3)

不想年纪一把的时候,被人牵着鼻子走。”江澄很坦然地把想法告诉罗幻蝶,他不想欺骗这个对他十分忠心的下属,更不想让罗幻蝶总替他谋划将来的事。

“大人,您是不是过虑了?”罗幻蝶笑容僵了一下,嘴唇的弧度都怪异起来,却还是试着反驳他:“自古以来,臣下往宫里送人,都是为了给自己做耳目,就算是做不成耳目,也没听说哪个被当做质子反过来要挟母家的。”

江澄抬眼瞄了下罗幻蝶,暗道幻蝶还是太正派了,或者说在凰朝长大的女子,再在官场上厮混打拼,也会保有一种难能可贵的天真,那是被帝王的仁厚、风俗的敦淳、世道的公正滋养出来的刻在骨子里的善意。而他作为玄武长大的男子,尽管已经在凰朝生活了十几年,却仍旧保有玄武人的警惕与戒惧,不能够对未来与人心做毫无保留的信任。

“我也希望是我过虑了,不过此事涉及到羽儿,我并不想冒险。哪怕只有一两成的可能,也会误了羽儿一辈子。”

罗幻蝶听他这么说,也只能暂时放弃劝他。毕竟还要给江澄寻找田地的卖主,罗幻蝶没再多待。

罗幻蝶走后,江澄又理了理通进银台司转交过来的专门上呈天子的奏折。明帝今日在宫中宴饮,想要一醉方休,不欲被政事打扰,知道值守政事堂的是他,便让人把奏折给他转了过来。

江澄恪守规矩,并不直接在奏折上批复,而是用细笔小字在一张小黄纸条上概括奏折要义,并给出自己的建议,而后用糨子粘贴在奏折尾部。如此,即便明帝翌日上朝的时候,在朝堂上临时阅览,也能够处置得当。

当然,凡事能让省时省力,便意味着臣下要多费不少力气。江澄把奏折一个个看了,又全部贴黄完毕,时辰就已经到了申时末了。

忙完了,他倚在椅子后背上,伸展了下有些发僵的肩背,刚觉得舒服一些,守门的小吏就奏报说礼部副尚书高莹到了。

“请她进来。”

“大人,我堂姐出事了!”高莹匆匆而来,身上连官服都没有穿,秀发也是松松地挽了个髻,没有耀眼夺目的钗钏珠饰,只有一根簪子和一根红缎发带,平日里白皙秀丽的脸颊倒有些微微的红,看样子是刚刚还在家中与家人宴饮。

“你堂姐怎么了?阿莹你莫急,慢慢说。”江澄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伸手做了个让座的动作。高莹根本没心思落座,就站在他面前,哭着言道:“大人,属下堂姐在西境亡故了,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高莹话未说完,就控制不住地嚎啕起来,眼泪成串地滚落,跺脚捶胸,痛苦至极。

“你是说起居舍人高莙?”江澄有些被惊到了,他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高莹所说的是前阵子派往地方督查农桑的起居舍人高莙,因为高家族众人多,高莹并非只有一个堂姐,听到西境两个字,才明白过来。

“她平日里不是身体挺好的吗?而且她年纪也不大吧?怎么说亡故就亡故了?”江澄疑惑地发问。

“堂姐她才三十三岁,她身体一向都很好的,这次也不知怎的,才到西境居然就染了风寒,一两天里头就仙去了。大人,堂姐这是为国宣力,死在任上,以身殉职,可怜她的两个女儿都还小,属下请大人,在圣上面前为堂姐说句话,给她争取应得的抚恤。”高莹哭得眼睛都红了,脸上更是一道一道的,泪水纵横。

江澄听了,连忙宽慰这位手下,“阿莹节哀,你姐姐她以身殉职,朝廷自会有抚恤,我也会在陛下面前尽量替她争取,陛下也是个极为仁厚的,想来会给她最高的抚恤,你且保重自己,毕竟府中老小以后都要指望你了。”

这话触动了高莹的愁肠,高莹哭得更厉害了,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小兔子眼睛,鼻子脸颊都跟着红起来,整个连成了一片,肩膀一抖一抖的,气都有点喘不过来。江澄看她哭成这般颇有些不忍心,但女男有别,他也不能够做什么,只能静静地等待,好一会儿高莹才止了哭声,向他告退离开,“属下多谢大人。属下得去西境把堂姐接回来。属下打算连夜出发,这就回